曾经自己压在心里可望而不可求的,竟就这么温情脉脉地摆在自己面前,以至于让他抓在手里多年不放的权势,财富,地位,仇恨,都黯然失色。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孟鹤冬微微冷笑。
“你不过是在担心,他举兵北上,若当真就是为了救我你该当如何。”江季麟浅笑,“你一直把我留在咸阳,如今却要带我回汉中,怎么,比起担心我接触到京城的大臣世家,你更希望,有一个近在手边的人质。”
孟鹤冬一愣,面上露出些怒容:“你总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论起不堪来,你倒还不是我的对手,你心里到底怎样想的,我再清楚不过,故而你不必给你的种种行为披上冠冕堂皇的感情借口,以至于……有时候你自己都信了。”江季麟淡淡地瞧着孟鹤冬,眸若星辰,仿佛直穿人心。
孟鹤冬突然害怕起这双眼睛,像是能一层层剖开人心底那些y-in暗的心思。
而往往这些y-in暗,并不是人敢于面对的。
孟鹤冬转身逃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江季麟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嗤笑。
一个看到过太阳光辉的人,又怎么会驻足于一颗星星的弱光。
江季麟没有吃晚膳,他一直冷着脸,对小流说的话一句也没有搭理,在屋里静坐了会便起身出了房门。
天色微暗,天际染着暗色的红晕,夕阳的余晖照在江季麟脸上,显得明暗莫测。
“公子,您多少吃些,您要不想吃那些油腻的,小的让厨房给您熬些清淡的粥如何?”
小流小心翼翼问着,心里直打鼓——江季麟自来了这处院落,半月时间里当然谈不上高兴,但也算心平气和很少有动怒摆脸色的时候,可自中午将军来了又离开后,公子的面色便一直沉着,摆了一桌的晚膳看也不看一眼便叫人撤了。
“公子?”小流又问。
江季麟在已经把屋前的院落绕了两圈,在墙角的树荫下驻足了一会会,便抬脚朝后院的方向走。
小流有些诧异——江季麟为人清高,又极为好洁,便是这方院落面积不算大也只是在前院主屋附近走走,从未涉足过旁的地方。
他暗暗打量着,只见江季麟虽是离着后院愈来愈近,走的路却是杂乱无方向的,铺了石子的路四处都踱了几番,步伐的凌乱中尽显焦躁。
今日中午将军离开时面色也极不好,怕是,起了什么争执。
“这里布置了多少侍卫”江季麟突然开口。
小流一愣才接话:“.…..公子说笑了,怎么会有……只有十来人护着公子安全。”
他的话意转了一转,本想矢口否认却触及到江季麟通透的目光,自知这样的否认不过是掩耳盗铃。
十人……江季麟懒得戳破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谎言。
“做杂事的下人有多少?”
虽不知江季麟问这些做什么,但这并不是什么关乎着利害关系的问题,小流没有犹豫多久便如实答了:“厨房里做事的三人,负责打扫洗衣等一干杂事的三人,另有……”
细数下来,下人摸约有十来人。
“全部召集过来。”江季麟淡淡道,眼里闪过一丝带着恨意的讽刺,不快不慢,正巧落在了小流眼里。
小流心里一跳,小心翼翼道:“公子见那些腌臜人做什么?”
江季麟冷笑:“怎么,孟鹤冬说过不让我见吗?”
“这…..”小流有些摸不着头脑,江季麟突然要见这些下人完全没有道理,但思来想去又没有什么大问题,暂且让他见一见,看看他要做什么,“是,公子稍候。”
……………………..
“这傻子也带去吗?”
宁长青正在劈叉,动作有些笨拙,力气倒挺大,像是不知道疲惫般一斧一斧地挥着。
“也不知那人要做什么?既然是要全部带去就也带去吧,免得节外生枝。”
“也是,我倒要看看那人要做什么,屁事多的一*逼。”
“勿妄言,我虽不晓得那人是谁,但看将军的态度,此人绝不简单,还是少谈论为妙。”
宁长青劈柴的动作丝毫未变,只在一侍卫来拉扯自己时才面带傻笑地扔了斧头,讨好地看着那侍卫。
“这小子被你打怕了。”一侍卫嗤笑,“人一个傻子你天天欺负着做甚。”
那一把把宁长青拉扯到地上拖了两步的人停了脚,伸着脚尖踹了宁长青两脚:“起来傻子。”
他笑着侧头道:“这傻子逗弄起来倒是好玩,主要是抗打,人虽然傻身子倒挺结实。”
“快带走吧,别耽搁了时间。”
宁长青已经爬起来了,面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双手下意识地放在胸膛前,一副随时抱头求饶的姿态
“走!”那侍卫不耐烦地斥着。
宁长青满眼惶恐,唯唯诺诺地跟着走,脚底下磕磕绊绊差点摔上几跤。
第93章 应是良辰好景(2)
“公子,下人都叫来了,您……?”小流微微探究地看着江季麟神色。
江季麟刚泡好了一壶茶,茶水清香,茶色清亮,袅袅的热气浮在半空中,把江季麟的面色映的有些朦胧。
他没有回应小流,只侧眸看了眼天色。
天色暗了。
他垂首轻啜了口茶:“这老君眉勉强凑合。”
小流忙道:“这时日的好茶少,将军前儿个派了人去南方求购上好的大红袍,过些日子应该能回来。”
“大红袍……”江季麟放下茶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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