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临阵脱逃,若是事出有因呢”江季麟沉吟。
“那得看什么原因,除非关乎军务的大事,否则都按军法处置!擅自离开军营,置军令于脑后,我治军这两年,还未遇到这样荒唐的情形!”宁长青周身都绕着层生人勿近的冷气,面色便是在朦胧的月光下也显出些铁青来。
江季麟轻笑:“你倒是愈发的有将军架子了。”
宁长青听了这话,面上一愣,竟委屈巴巴地看着江季麟:“季麟哥莫不是不喜欢”
宁长青是条九尺的汉子,生的人高马大,面目坚毅俊朗,他的面上最不合该有委屈这样的神色。
以前的江季麟从没料到,他吃这一套。
他竟然偏偏吃这一套!
江季麟搞不清自己这恶趣味是如何来的,可如今宁长青已然清楚地晓得了这法子,每每有些什么便摆出这样的神色来讨江季麟心软。
江季麟抽着嘴角不理他。
宁长青也不好当着身后许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搂抱住江季麟痴缠,只好端坐在马上,眼眸却冷不丁满是委屈和情意地瞅江季麟一眼。
江季麟冷着脸,面不改色。
直到转过了一道弯路,江季麟的面色才微微变了。
“等等!”他皱眉打量着周围,“安静一下。”
宁长青便看到江季麟的耳尖动了动,霎是可爱,真暗暗咽唾沫间,却见到江季麟瞬间变了脸色。
“退!有埋伏!退出这道路!”
宁长青微愣,但对江季麟深信不疑,正要下令,却被徐清抢先打断。
徐清一直跟在二人身后,把二人不同于常人的微妙尽收眼底,又想着这几日军营里早已暗暗散开的谣言,早已把江季麟恨的牙痒痒,此时听到江季麟的话冷哼了一声,不为所动。
“程大人何故如此说,此地有的了什么埋伏!”他冷眼看着江季麟,心里把这些日子所有的猜想快速转了转,越想越觉得此人甚是碍眼,“程大人总要给个解释吧.....那是什么!”
“退!”宁长青也看到突然间纷滚而下的滚木和石块,大惊失色,“退军!”
可这条路狭窄悠长,选这条路绕道本就是为着避开探子,谁料的会走露风声中此埋伏!
麟军一时大乱,纷纷攘攘挤在一起,不少人被来势汹汹的滚木和石块生生砸死。
一时间,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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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偏僻的山洞。
洞内坐着两人,一白衣男子白衫染尘,衣角散乱,衣外罩着暗甲,另一人身着玄衣,铠甲卸在一边,左臂的衣服被撕了开来,露出血r_ou_模糊的伤。
“嘶......”宁长青倒抽一口气,喉咙发出一声闷哼。
鲜血很快便染红了他胳膊上的白色布条。
江季麟皱着眉,将布条折到了另一面,迅速摁在宁长青伤口上。
“我让你退你不听,你脑子抽了是吧,一根筋地上做甚!”江季麟眼眸黑沉,落在宁长青的伤口上,明暗不明。
宁长青没有说话,把眼转向山洞外。
江季麟抬眸看了眼他侧颊,眼角狠狠跳了两下,目光透出几点微不可查的愧疚。
他本来可以不受伤的,却非要上前硬抗......
“你在怪我带你走”江季麟的声音低了低。
“没有。”宁长青垂眼,“我怪我自己。我身为主将,在危急时刻丢下大军自己苟且逃命。”
“是我拉你走的。”江季麟顿住了手中动作,“你若是怪我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我没有!”宁长青烦躁地甩了甩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恨我自己太无能!恨我自己面对那种情况太没用!我自己被你护着出了那处,可大军也不知溃散到了哪里!这样的罪责除了我何人能承担!我手下那些兵卒不知会作何想!他们都会认为我宁长青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小人!”
他激动地说着,已然失了应有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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