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是真困。也是真睡不着。
不仅有“床下鬼友”的功劳,前阵子他忙于后悔心烦,春`梦都随着心死化为一捧凉灰,如今死灰复燃,想要补偿那些遗失的美好似的,一闭上眼就遐思翻涌,每回意识昏沉将要入梦,都被梦里熟悉的客厅、沙发、夕阳、男人,以及男人身下腰酥骨软的自己,吓得慌忙清醒。
仅隔十厘米,身边就是季成川。
季然痛苦地把自己抱成一个团,压制下腹跃跃欲试的小老二,一边羞耻不已,暗骂自己不知廉耻,一边有瘾似的窥听季成川的呼吸。平缓的气流就擦着他的鬓角打在耳畔上,痒乎乎的,搔得小肚子发麻。
他偷偷扭头看,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明明一丝光也没有,偏偏他就能看清季成川的脸, 白天有型有款的头发睡得松散,眼皮紧阖,颤也不颤一下,睡得相当沉。
看了一会儿,他像一条笨拙的豆虫,在床上一翻一拱,斜斜贴到季成川脸前。
s-hi热的呼吸扑在脸上的瞬间,季然睫毛一抖,差点尿出来。
憋尿跟灌绿豆汤有异曲同工的道理:就看肚子能不能装。在今晚的季然身上,又有着因果关系,一点尿意起了头,睡前灌下的绿豆汤立马翻江倒海,呼之欲出。季然此时面对近在咫尺的季成川,只觉上面心脏乱糟糟地跳,下面直撅撅地挺,已经分不清哪头影响哪头了,还是在互相作用,他急急的呼吸,像个变态又贪心的贼,小心接收着季成川呼出的二氧化碳,脑子越发缺氧,下头却充血到滚烫。
夜晚的犯罪率远高于白天不是没道理的,似乎有了这层夜色的遮拦,青天白日下的礼义廉耻,统统都可以暂且抛却。谁能想到我竟然正看着季成川勃`起?季然昏昏然地想,悖德与羞耻心额外加剧了刺激,他夹着腿根磨蹭,手腕不敢伸下去,不甘心地揪着被子。脚趾松松紧紧间,不小心刮过季成川的小腿,季然惊慌着往回收,一个要命的念头猛地蹿了出来。
季成川下面硬了么?
一个尿颤猛烈地卷上来,季然喉咙一缩,差点从喉咙里哼哼出声,赶紧捂住嘴。
一切事物的开头都基于最简单的两个字,如果。
特殊条件下,任何表示疑问与试探的字眼都能转化出与它同等的力量——我只是好奇、男人间想到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碰一下也没关系吧、只要不让季成川知道就行了、只要他不醒就不会知道、我为什么、我只是、我就是想……只轻轻碰一下,用手背贴一下,装作我要起床去上厕所,坐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
某种古怪的冲动裹着隐秘的刺激,在身体里疯狂发酵。静谧到极致的黑夜,季然口干舌燥。
他躺在原处一动都不敢动,默默酝酿了半天,在心里倒数了不下六个“五四三二一”,终于将汗津津的手贴在季成川腿边,借着起身的动作往上一滑,手背蹭到一处温热的肌体,他挨了烫似的一缩,压根感觉不出碰到了哪儿,连有没有惊醒季成川都不敢确认,慌慌按照计划掀被下床,去卫生间。
他心如擂鼓地骂自己:变态。
滚烫从手背向全身发散,连腿肚子都在痉挛,季然觉得自己就像头刚吃完人参果的猪八戒,囫囵间什么味道也没品尝出来,眼皮却被滔天的耻意与兴奋冲击得快睁不开。
好像是膝盖,大腿也有可能,不知道是不是那儿,万一……
屁股刚从床沿上抬起来,身后突然传来被单摩挲的动静,季成川声音喑哑,沉沉地喊他:“然然。”
季然的心脏当场骤停,膝盖一弯,直直扑倒在地上。
完了。
第65章
季成川一锨被子就下了地,季然被掇着胳肢窝扶起来时还躲了一下,没躲开,季成川拧亮床头灯,小孩的脸色暴露在灯光下,又惊又慌,眯着眼抬手挡光,像被吓到的鸟雀,还缩着肩头想往身后一点y-in影里藏。
季成川也眯了眼,凹陷的眼窝里投下浓郁的y-in影,季然刚才那一摔把五脏六腑都倒了个稀碎,现在被他的目光逮捕着,小腿肚子直转筋,只觉得季成川和审视死鬼的阎王无异,明明从他下床到现在只是瞬间,每一秒钟却都拉得跟一万年一样长,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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