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之只让太子妃看了一眼,接着便轻轻抬手按下她要抱小欢喜的手:“娘, 欢喜已经睡了,你抱了他又要醒。”
“好……好,没丢就好。”太子妃长舒了一口气,她这么一个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哪怕如今身子骨还算硬朗,却也经不起这等惊吓。
她略顿,又道:欢喜怎么在你这?方才我们好容易将他哄睡着了,放在摇篮中,结果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李行之正色,没回答太子妃的问题,而是一字一顿道:“娘,阿喜就是欢喜的亲爹。那个,被你们骗来的哥儿。人是你们拐来的,现在他要将欢喜带走也……”
太子妃截口道:“什么?为什么要带走我的欢喜?”李行之的一段话,信息量实在有些大,太子妃满脑子都是问号,比方才知道真相的李行之还要懵。
“阿喜就是那哥儿…?”太子妃说,“又怎么说是我们拐来的?人是我让姚瑛买的,签了卖身契的。”
李行之慢慢停在程姚瑛的院子门口,从这里就可听到里边的s_ao乱——有人死了,小世子丢了,程姚瑛出事了,各种声音融在一起,吵的李行之脑仁疼。
“您去问问程姚瑛吧。”
李行之举步跨进去,又回头问南子慕,问:“你要进去吗?”
南子慕点了点头,指明想去看看春燕的尸体,春燕并没有在水里泡太久,尸体还能看。南子慕看到她那张被泡到发白的脸,有点惆怅。
始作俑者红玉摆摆手道:“我都说没救了,都死的不能再死了,说不定此时都已经被无常带去地府报到了。”
南子慕白他一眼,吓唬他道:“等你被雷劈了,我定会在你身上多撒点孜然。”
王大虎接到:“椒盐和辣椒粉也不能少。”
“……”红玉蹲下去,悲伤地戳了戳春燕的脸蛋,“太过分了,你们简直是丧尽天良,天雷应该先将你们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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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之和太子妃前脚跟刚到,里边的下人就大声安慰程姚瑛道:“夫人,太子妃和侯爷来看您了。”
“别过来!”程姚瑛无措地喊了一句,她无法直视自己现在的样子,更不愿意让李行之看见,她失控地喊,“你走……”
“夫人。”这是程大夫的声音。
程大夫还未走到丞相府,就又被几个下人给叫了回来。他小心翼翼地问:“可否给老夫看看您怎么了?”
程姚瑛开口带了哭腔:“走开,都走开!不要靠近我!”
“这……”程大夫看向李行之,像是在寻求他的意见。
李行之叹了口气,揉着太阳x,ue道:“别喊了。这里出了什么事,夫人又怎么了?”
一个丫头低着头道:“回侯爷,奴才们也不清楚,只是方才突然听到夫人一声尖叫,奴才们就进来查看,然后发现……夫人的……夫人的身上……”
“闭嘴!”程姚瑛呵斥道,摸了一把自己身上粗黑的毛发,急怒攻心地骂,“都是阿喜那个贱人!”
“侯爷,你要为姚瑛做主啊,都是他害我,他要置姚瑛于死地,他还派‘春燕’来害我,他是妖……他定是妖邪之物……”
李行之摇首,用一把没打开的扇子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程大夫见李行之的脸色渐渐生变,手心里冒出了薄汗。这府里无论是下人还是主子,都知道这位侯爷最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
“夫人想是受惊了……”程大夫苍白解释道。
李行之原本还不知道该怎么下口去替南子慕讨回这个公道。没见程姚瑛前,他总觉得好歹夫妻一场,虽然他俩并没有什么夫妻情分,但程姚瑛这四年多,也没有如何对他逾矩,对太子妃也还算孝顺。
只是此刻他站在这里,突然对这个女人失望了。
数年来所编织的不堪一击的关系,徒然——
碎了。
“夫人。”南子慕携着王大虎和红玉,慢条斯理地走进来。
“阿喜,是阿喜吗?”程姚瑛的j-i,ng神状况已经非常糟糕,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惯常的端庄已经崩了,她愤愤道,“阿喜,我饶不了你,你这个贱东西,你别想好过……”
“行了。”李行之截口打断,不耐烦道,“把夫人的被子掀开。缩在被子骂骂嘞嘞像什么话?”
“不……”程姚瑛才刚刚吐出半个音节,身边的下人就上前将她的被子给掀开了。
只见那鹅黄色的锦被下,是一个全身被毛发团的严严实实的人形,如果不是那张脸还没长毛,恐怕此时没有人能认出这是平日里端庄美丽的那个程姚瑛。
她眼里蓄着泪,恨恨然瞪了阿喜一眼,口不择言地呢喃道:“妖物……找道士收了他,侯爷,找道士收了他……”
红玉笑:“夫人现在长成这副模样,称我们大人为妖物,不是贼喊捉贼吗?”
李行之眉头紧锁,声音却无比平定:“唔……夫人,是该好好静一静了。来人,将夫人带到休蝉院去,没本侯的命令,不准让她出来。”
休蝉院,即是当初程姚瑛用来关南子慕的院子。
程姚瑛心凉了半截,整个人瘫坐在床上,她一脸错愕地看向李行之:“你说什么?你要将我关在那种地方,李景……”
李行之诚然道:“把阿喜拐来的那两个人牙子,替夫人‘接生’的那位产婆,他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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