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地来说,是顾成林和一个披着波浪卷发的女客人,温木站得远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顾成林站在明暗交杂的灯光下,带着一种危险又致命的气息,像蛰伏在嘈杂人群中目光尖锐的野豹,诱惑着人靠近,又怕突然遭到攻击。
“啪”的一声,温木手上的杯子落在地上,大刘扭头:“怎么了?”
温木忙蹲在地上要去把碎掉的酒杯捡起来,大刘赶紧说:“别用手别用手,放这一会儿去拿扫把。”
温木说了声“对不起”,再抬头,顾成林已经不见了。
下班回到更衣室,温木还没有走到柜子前,突然发现椅子上扔了一件衬衫,衬衫上面还挂着名牌,又是顾成林的。他犹豫几秒,找到一个黑色的袋子,先谨慎地锁上更衣室的门,又把顾成林的衬衫装起来,才把门锁打开,换了衣服。
今天的自行车有点不稳,颠得顾成林很想跳车,温木像是故意的,专挑不平的地方走,哪不平走哪。
一次顾成林没理他,两次顾成林当他瞎,第三次一个明显的水坑凹凸不平,温木直愣愣地就往里骑。
还真是故意的。
顾成林等温木拐弯减速时,放下长腿支在地面上,温木吓了一跳,连人带车瞬间停了下来。
“玩什么呢?”顾成林问。
“没玩什么。”温木说,他今天声音闷闷的,没有往常那么清脆。
“没玩什么你走水坑?你属翁钉钉的?”翁钉钉是个淘气包。
“跟钉钉有什么关系?”温木疑惑。
“问你话呢。”顾成林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温木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说:“我看见你跟女人接吻了。”
“你眼睛多少度?”顾成林问。
“我视力正常。”温木认真回答。
“你觉得那是接吻?”
“强,强吻吧。”
“我是受害者吧。”顾成林吐了口烟圈,热气透过温木的t裇,钻进他的脊背,还要挤进他的骨髓,他忙挺了挺背,点头,“是。”过了一会儿,又直白地说,“可她还是亲到你了,我有点嫉妒。”
“你嫉妒她,难道不是应该去找她?”
“可我载着你啊……”
“你这是伤及无辜。”顾成林说。
温木觉得他说得也对,但他还是不开心:“那我该怎么办。”
“你也去强吻啊。”顾成林简单粗暴。
“我能吻你?”温木忙回头,眼睛亮闪闪的。
顾成林夹着烟,空白几秒,抬起手掌扣在温木的头顶上,把他的脑袋转了回去:“你当我放了个屁。”
回到家,顾成林去睡觉,温木把袋子拿到房间,从卫生间找出一个买来的盆子,把顾成林的衬衫放进去,衬衫很干净,只是肩膀处有一块红红的唇印,温木有点丧气,先不说这件事是顾成林没注意被突然偷袭的,就算顾成林主动和那个女人接吻,他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顾成林并没有接受他。
但是这个口红颜色怎么就这么难看呢?
真难看。
温木往衣服上倒了不少洗涤液,开始搓。
但他只洗一件衬衫,洗涤液却倒了半盆,最后狭小的卫生间有点施展不开,只好把水盆端到门外,去了一楼的公用水池,那边宽敞,平时很多人洗衣服。
顾成林的生物钟已经固定了,这两天回来得早,不能立刻入睡,打开房门想去看一眼翁书国,结果见到了水池前洗衣服的温木。
大老远就能看到满地白沫子,这是放了多少洗涤液?搓来搓去只有手上的那么一件衬衫,终于冲干净了,又发现没办法挂,衣服放在盆里,人又跑进了胡同内,过五六分钟回来,手里多了一把衣服架。
顾成林第一次见到这种洗完再买衣架的,他走下楼,刚好碰到温木提着白衬衫挂到晾衣绳上,顾成林总觉得这衬衫眼熟。
酒吧的工服大部分都是定做的,发的时候会在衣角绣上名字,以免错了尺寸,顾成林瞥了一眼,果然是自己的。
他不是给扔了吗?
温木觉得自己洗得很干净,见到顾成林只说了一句:“我睡觉去了。”便跑上楼。
晚上顾成林去上班,柜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温木帮他洗的衬衫,他手上还有一件新的,抉择了两秒,把温木洗的那件拿出来穿在身上。
第九章
温木刚被陈经理特批过休息,正常的轮休又到了,他本想补上那天的班,但是陈经理不同意,他耽误不得温木休息,恨不得每天给他放假。
温木能理解陈经理的心理,也没强行表现自己多么吃苦耐劳,他本来也是体验生活,多上这一天两天没什么区别。
碰巧的,顾成林今天下班也没去送牛n_ai,凌晨四五点洗完杯子,就准备回去了,同样休息。
温木没敢再走坑坑洼洼的破路,昨天被训成了翁钉钉,加上今天上班的时候,顾成林穿了他洗干净的衬衫,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清晨的筒子楼十分热闹,洗漱的做饭的,推着自行车出门上班的,一路上温木发现这栋楼里的人,大多数都认识顾成林,见到他会打招呼。
迎面走来一个背着吉他的小青年,额头上蹦出几颗青春痘,看到顾成林跑了几步:“成林!”
顾成林面无表情,随意应了一声。
“你帮我调个音呗!我老调不准!”小青年赶紧把吉他拿下来。
“我要回去睡觉。”
“别别别。”说着把吉他往顾成林手里塞,“咱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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