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晓秋重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却是稍瞬即逝,只留下满目的恐惧和悲伤,他猛得一把抓住路天青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叫道:“不!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
他重重喘息着,乞求着,“请你不要让他见到我。求求你,别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求求你,求求你……”他的声音渐渐地低弱,他颤抖着、挣扎着想要起身。
路天青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泪如雨下,泣声安慰道:“好,好,我们不见他,谁也不见。”
忽得,身后传来许多声音,脚步声、说话声、锁链声、开门声。
晓秋立刻变得全身僵硬,路天青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竭力安抚着怀中的人,直到身后传来子兆的声音:“路公子。”
路天青依然紧紧抱着晓秋,他慢慢转过头。
小小的牢笼中突然挤满了人。
他满面泪痕、仅着内衫的样子让子兆剑眉紧锁,问道:“您受伤了?”
身后,传来蒋震安道貌岸然地暴怒声,“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管的吗?”
一个壮汉忙道:“盟主,我们绝对没有动过他一根头发!”
蒋震安目光扫过路天青怀中的晓秋,大声喝问道:“这个人又是谁?谁把他关在这儿的?谁这么大胆随意将人刑囚在这儿?”他说着,悄悄地递了眼色给身边的蒋承志。
那壮汉却一下子拐不过弯来,茫然道:“他不就是您之前的那个……”
蒋承志立刻心领神会打断他的话,喝骂道:“大胆!一定你们这两个欺上瞒下、大胆枉为的奴才所为,来人,给我拿下!”
那两个壮汉没来得及反应叫喊,便已经被点上哑x,ue拖了出去。
公孙穆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他站在子兆身后半步之遥,没有开口。
当听到蒋震安的声音时,晓秋立刻把脸地埋进路天青的怀里,整个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路天青安抚地摸着他的头发,挺直了背脊,目光越过子兆,落在蒋震安的身上,“既然蒋爷说不认识他,那么,我要带走他。”
蒋承志看了一眼,脸色有些y-in暗的蒋震安,忙道:“当然,当然。之前的事绝对是天大的误会。这个人我们真是从未见过……”
蒋震安也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接道:“江北盟治下不严是蒋某人的过失,这件事我定会让人全力查处、严惩不贷!”
路天青没有再去听这些人完全颠倒黑白的说词,他更不会去辩解反驳,这样的嘴脸、这样的情形他已经太熟悉了。
回到望京楼时,路天青一反唯唯诺诺、一切顺从的常态,坚持自己掏钱住到了旁边一家很小、很破旧的客栈中,并婉言谢绝了子兆提出的所有帮助,除了他找来的、卫辉城中最好的大夫。
当那位年逾花甲的大夫看到晓秋时,骇然失色,这样的惨状他真是闻所未闻。
诊完了更是连连摇头,他告诉路天青,晓秋除去一身可怖的外伤之外,他全身多处骨折,下身粉碎性骨折已经完全瘫痪,而他的五脏六腑也已经完全枯竭耗尽。
“你还是尽早安排后事吧,也就这两天。”大夫轻轻地道:“我可以开一些简单的外伤药,也就只能缓解一下外伤带来的疼痛。”说完,他摇摇头拒绝了路天青递过来的诊金,叹息着走了出去。
路天青请店小二为他烧了一大木桶热水。他用一个脸盆将热水一盆一盆地打出来,小心仔细地为晓秋擦洗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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