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振华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带着阮文孝游回礁盘,抱着他走上岸。刚一离开水面,确定两个人到达了安全地带,男人只觉受伤的手臂一阵酸软脱力。此刻他只想将手中这麻烦的小鬼直接扔在沙滩上,独眼中闪着一簇y-in郁的怒火。
一瞥眼看见怀中的男孩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衫,s-hi漉漉的头发贴在前额上,平时一双狡黠灵动的双眼闭得紧紧的,呼吸微弱,嘴唇发白,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见他这副样子,厉振华心里有火也没处发,只好一咬牙抱着他回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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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孝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覃越坐在身边,他挣扎着坐起来,“覃政委……”恍惚中男孩尚未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在这里?”
“你再躺一躺吧,当心又发烧。”覃越按住他,伸手在他额上探了探,“厉处长说你溺水了,现在觉得怎样?”刚才厉振华抱着这孩子怒气冲冲地过来,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覃越这么一说,阮文孝突然回想起海里那恐怖的一幕,裹在睡袋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我……”如果没有厉振华,也许他早已没命了。
“对了,厉处长让我告诉你,外围水流急,以后出去玩不要擅自离开礁盘。还有,人的皮肤在海里有反光,容易招来觅食的鲨鱼,下水一定要穿好衣服。”覃越一边转告,一边稍有些好奇地观察对面少年的表情,果然见他脸上闪过一丝忸怩不安。
厉振华知道阮文孝和他不对盘,自己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往往说不到重点两个人就要剑拔弩张;反倒是覃越说什么那小子都会当作金科玉律,所以才让覃越来告诫他。
阮文孝听了覃越的解释,不由得一呆。他这才知道厉振华之前所做的一切并非全都是无理取闹,反倒是自己不知好歹一意孤行才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差点连命都丢了。
“那个,他……厉处长,没事吧?”男孩心里乱乱的,嗫嚅着问了覃越一句。当时他吓坏了,大部分的细节都不太记得,唯一清晰的印象是鲨鱼朝他猛冲过来,厉振华将他护在身后……还有那个人结实有力的臂膀和宽阔温热的胸膛,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15
傍晚六点,朱明瑞带领的乙队下班回来,阮文孝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听说麦浩辉被毒蛇咬伤,大家都过来对他围观安慰一番,这时候覃越顺便将自己花了一个下午调配好的蛇药分发给所有队员,力图避免同事们发生类似的危险。
吃晚饭的时候朱明瑞看见旁边的厉振华手腕上高高肿起一块,用碘伏圆圆地抹了一圈,便随口关心了一句,“怎么,你也给毒蛇咬了?”
“不是。”厉振华面无表情,胡噜了一口面,“下水游泳,给只小王八咬的。”
阮文孝听朱明瑞问话的时候就在竖起耳朵听,冷不防被厉振华这句回答给呛住了,差点将嘴里的面条给喷出来。
靠,亏他内疚了一下午,还想着怎么去给厉振华赔不是,原来这老怪物根本怀恨在心,骂人不带脏字的,阮文孝真想对他吼你才是王八你们全家都是王八,不过又一想事情原本就是自己不对,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愤愤地将碗里的面条扒拉得哗哗作响。
朱明瑞听厉振华这个敷衍的回答,知道他是不想细说,当下哈哈一笑,揭了过去。
吃过晚饭之后,天空上的云越来越多,渐渐变成了卷云层,钩状的云朵预示着天气即将有所变化,风向也由东南变成偏北,朱明瑞皱眉对厉振华说:“这天气,怕是要起风。”
厉振华点点头,“差不多……大风来了正好可以实地去测一测海浪对海岛冲击的情况。”如果要在这儿建码头,这个工作不可少。随即他想起受伤的麦浩辉,“要是明天风浪实在太大,就全体休息一天。”
晚上的水位观测由乙组进行,覃越让麦浩辉早早去睡了,自己则和厉振华、朱明瑞一起继续整理当天的测绘资料、计划明天的工作任务。
从当天夜间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海上的大风果然刮得呜呜直叫,好在并未下雨。
覃越早早起来走出帐篷,打开出海之后每天必听的收音机,将当天的重要新闻纪录下来,然后一笔一画地写在白板上——自从上开拓号两年多,为了不让常年在海上漂泊的同事与社会脱节,他一直坚持着这项工作,收音机都用坏了几台。
阮文孝早上起来干活,看见覃越将写了很多字的白板挂在一株海桐上,他很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不过没好意思问——在学识丰富文质彬彬的覃越面前,他总觉得有些自卑。
这次阮文孝没有等覃越吩咐便将早点给负责观测水位的同事送过去,回来之后发现厉振华并没有出来吃早饭。
“覃政委,老怪……呃,厉处长,他去哪儿了?”阮文孝觉得有些奇怪,便拉来覃越问了一句,“他的早饭都没动。”
“厉处长出海执行任务去了。”覃越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大概在最高的岛礁那边。”原本他是应该一起去的,却被厉振华严词否决,他说浪大我没有空分神照顾人。
阮文孝心里一惊,“这个天气,他还出海?”那个人是海测局的大官吧,又不是像他在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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