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问住,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阵死寂的沉默。
女子本是性情中人,看他这副懦弱的模样,更是生气得紧,愤然甩开书生的手,怒目相视,带着哭腔大声喊道:“你若今日不肯与我走,我……我便不活了!”
书生大惊失色,但更多的却是不明所以,他道:“霜儿,今日举止怪异,你莫要冲动,且先告诉我发生了何事不是?”
十二月的寒风划过,不经意间将面纱吹去,露出女子俏皮的面容,她嘟了嘟小嘴,娇嗔道:“你这书呆子!你可知今早筑家已来提亲,而爹娘不曾过问我的意见便应下,若我们此刻还不走,日后你便也别想再见我一面!”
☆、落花流水情
闻此言,书生略显粗糙的面容呆滞不已,他低头黯然,声音很轻,简直就如蚊子叫,微微然:“世人都说筑家公子与霜儿你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我也觉着般配,呵……你们可定要好生……”
“好生什么?”被称作霜儿的女子冷笑一声,仿佛自嘲一般,尽显怒意,“你明知我的心意,可又为何总是这般疏远,臭书生,别对我说你那些门当户对的烂道理!你只回答我,今日是走与不走?”
一时间,他竟无言以为。
如霜儿那般大气而又不失风度的女子,初见便已叫他倾心,可深知她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而自己不过一介穷书生,哪里高攀得起。
即便面对心爱之人的百般亲近,他却始终与之保持距离。并非不爱,只道尘世多伤神,是他不敢爱。
男人不敢抬头去看女子的眼睛,生怕为她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别过头去,强装冷淡:“霜儿,你我多年好友,在下诚心祝愿你与筑公子喜结连理。”
“呵,好一个‘喜结连理’!”届时,女子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锋芒闪过,书生预感不妙,慌忙看向她,只见刀锋已然紧贴女子颈梁。
“世人都说那筑子遥是个不思进取的花花公子,你若要我嫁给他,我便宁愿今日死在这儿,至少,生命的最后一刻,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说罢,一滴热泪顺着光滑的肌肤流入匕首内,女子有意刺去了结,启料手中突然一空。
血光飞ji-an,匕首落地的声音清脆入耳,女子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她不由得一愣,方才那是谁的血?
骤然,心下紧张,只见书生吃痛地捂着被匕首划出手指长一道口子的右臂,血流不止,头上也不停冒出冷汗,他大喘着粗气,对女子道:“霜儿,我、我心悦你。”
还未等女子从这变故中回过神来,书生便因失血过多突觉眼前昏暗,倏尔一头栽了下去。好是女子为练武之人,反应饶快,扶住了他,令之落入她怀中,却被他最后一句说得迷失了方向,心下慌乱不已,不知所措。
女子抬眸望了眼天色,只怕再耽搁下去就要五更了,愈渐天明,若是被府中人发现她不见踪影,想要悄然逃走可就难办了。
届时,女子听闻树后窸窣,警觉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飞刀,有意试探,忽而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碍于昏暗的天色,她未能看清那人的面容,甚至于只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作怪,她都记不得那究竟会是谁人。
郭霜虽为名门千金,却并不安分待字闺中,她这些年头时常游历江湖,交了些侠肝义士为友,可她性子好强,也难免招惹不少仇家。
心想穷书生的家实属偏僻,总不该是恰巧路过又躲在院子里看戏?这个想法简直可笑,郭霜当即否决,那么跟踪她而来的会是谁呢?又担心起对方究竟是如何高手,她为何之前都没有丝毫察觉?
俗话说:“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j-i。”
莫非是个武功高强的贼?可那人衣冠整齐,即便看不见被树叶遮挡住的脸,却也感觉得到他衣着的高贵,郭霜的第一感觉便是个公子哥。
且慢,她忽而想到了什么,怔怔地看着前方树下的人影,当真越看越像,她的心更是如狂跳不已,莫非……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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