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棍纠结了几秒,道——“原来没想过今天的事情会闹那么大。”
阿福明白了,这是打算几个人偷偷摸摸钻进来,几发冷枪干掉几个毒贩,然后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食腐动物就是食腐动物,靠近谁就说明谁差不多变成尸体了。
“是为前几天那个分尸案报仇吗?”阿福再问。
这一次敕棍不答了,他摇摇头站起来,模棱两可地说——“如果一命换一命的话,把毒贩全杀光都报不完仇。”
他身子总共有三处伤,一个是小腿,一个是右腹,一个是胳膊。
这三处枪伤让他站不稳也走不好,但他依然坚持着往门边靠去。
“你去哪里?”阿福也随之站起来,他这模样要出去估计还没走几步就趴下了。
“回家。”敕棍说。
说完很严重地趔趄了一下,肩膀直接撞到门板上。
“你走不了,你就老实躺着吧。反正我刚杀了人,自己待着也害怕,多一个人在身边总好过——”
“我待在你身边你才该害怕,”敕棍打断了他,回头瞪了他一眼,“你不认识我,没见过我,没给我包扎过伤口,知道吗?”
不知道,阿福觉得自己好jba亏啊,这他妈算是什么感谢,他还为他杀了人呢,还救了他的命呢,就算是骆驼也他妈没这么忘恩负义。
阿福心里头一瞬间腾起一股不满。
但他还没能把后半截话说完,敕棍又嘱咐一句——“对谁也不要说,包括你朋友骆驼。”
哦,合着他还知道骆驼。看来敕棍真的什么都摸透了,指不定也摸透阿福会救他,才在受了伤的时候往他住的地方靠。
阿福觉得很憋屈,还有点愤怒。于是他决定不扶了,就这样看着敕棍一步一踉跄,两步一趔趄地消失在门外。
阿福扭头看窗外,天上的夕阳已经走完了,此刻苍穹已变成一片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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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阿福并不知道他惹上了什么麻烦,只是单纯地意识到不能让人发现他救了一个红鹫。
他在这个小破屋里待了很久,直到阿婆来拍门问他在里头干什么,要不要一起饭或者喝点粥时,他才从里面出来。
敕棍必然已经走远了,地面上也没有血迹,证明阿福包扎得很好。
吃饭的木桌子放在家门口,锅就是门旁一个小炤台。
阿婆热了一个青菜一个r_ou_,还有一点稀糊糊的米饭和面皮一样的卷子。
天色暗下来,贫民窟的灯光就亮起来。刚刚结束战火的悲伤也终于迟迟地蔓延开,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夹杂着延绵起伏的谩骂和啜泣。
于是一时间酒味也散开,当然还有更多的烟味。
阿福回想着自己在陶道城的日子,也是这么一口锅,这么弯弯曲曲一条巷。傍晚弟弟回来他就热锅烧菜,家家户户都两个菜合起来就是几十个菜,一条街吃过去好像也挺丰盛。
陶道是鸦国第二大城市,没有首都的繁华与拥挤,也没有百会的贫瘠和鱼龙混杂,恰恰相反,那是一个非常适合生存的地方。
阿福也见过拿枪的人,也见过打针的人,也见过包装成糖果模样,到处派发甚至里的人,自然也有打架斗殴,过了凌晨两点半就频发的流血冲突和偷盗抢劫。
但那都是在可以接受的范畴。
他们的金豺也收数,但不会那么猖狂。他从来没有见过红鹫,那是报纸上才有的传说。黑鸦远远地在鸦国与古田国边境的太戟城设立界线,阿福也会瞧见他们,但永远与己无关。
可在百会却好像一锅乱炖,无论什么味道、无论什么颜色都混在一起,让他想找个清净的位置都没有。
阿婆把青菜和r_ou_片分成两份,用盆那么大的碗碟给阿福装上。
阿福食不知味,如同嚼蜡,勉强吃了两口,问阿婆——“你和儿子联系上了吗?”
阿婆一听提到儿子,便发出一声干咳,她说哪里来的联系,乌鸦一围连信号都穿不过去,“你和爸妈还有弟弟联系上了?你联系上就帮我都问问。”
阿福笑,他说我哪联系得上,不过听说陶道再往下的地方治安会好很多,他们应该不会有事情。
阿婆听罢又是一声咳,她说鸦国哪里有好地方,“你看看我们这里有好地方没有,你在陶道最好的了,离了陶道,你还指着有什么好地方?”
阿福不吱声了。对于与亲属失去联络的人来说,或许这真的不是一个好话题。
他其实很饿了,肚子也叫得难受,但当两耳充斥着那些愤怒的叫骂和立志要找红鹫复仇的誓言时,只觉胸口憋闷。
他扒了两口,还是放下了饭盆。
虽然不想回去面对那几具尸体,但事情还是得有始有终。他琢磨着骆驼也该回来了,那有骆驼在,或许他也更容易应付帮派头子的问话。
正当他想向阿婆道别时,阿婆却突然来了一句——“阿福啊,今天你屋里头放了人啊?”
阿福一听,胸口一窒。
他扭头看向阿婆,阿婆却没抬头。她干瘪的手指捏着饭盆,每一下咀嚼似乎都能看到面颊骨头的运动痕迹。
阿婆也没明说,顿了顿,提醒阿福——“你不乱藏人,阿福,我跟你讲,你不乱藏人。”
阿福听得紧张,也有点心虚,所以他只能仓促地甩下一句“我他妈哪来的人藏”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小破屋。
他不知道阿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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