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拂镜来说,若要把戒律写成条文,只怕都要念上几个时辰才能念完,只有让他时时诵经,保持光明种不灭,才能渐渐消除魔念。
槐序明白,也只有现在,拂镜被他带入炼心之境,又有法印为凭依,才能让他乖乖改修光明经,一旦脱离炼心路,满腹算计与诡诈上来,只怕就没有这么好解决了。
槐序沿着河岸走,最终找到了一处渡口。在渡口等候的鬼物排成了一条长龙,有两个鬼差在维持秩序。
槐序收敛了法力,略略运转槐树招y-in的体制,招来一缕y-in气在周身缠绕,以免被发觉是人间来客。排在队伍的最后头,槐序停着鬼物交谈,渐渐听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这条冥河叫做昆水,水源上游便是昆城,乃是地府管辖的鬼城之一。只是近来时常有鬼王攻打鬼城,掳掠人口,便吓得很多鬼怪往地府深处逃难。
生活在地府里虽然有拘束,但一旦被鬼王掳走,生死都再也无所凭依。鬼怪也惜命,也要逃难。所幸昆城城主并不阻拦,甚至还派兵看管各个渡口,保护渡河的鬼物的安全。
槐序带着拂镜出现在队伍的尾巴也并不引人注目,实在是鬼物太多,且奇形怪状,什么样都不值得惊讶。
槐序听着,心知虽然鬼王几次攻打昆城,但恐怕都没有真的捞着什么好处,昆城城主显然还应付得游刃有余,不然不会有这份从容。
拂镜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忽然说:“我们不该在这里的。”
槐序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他眼神闪烁,知道是老魔头了魔念苏醒,在渡口等待这段时间,老魔头的狡猾算计便重新摆脱炼心路的影响,占据了主导地位。槐序问道:“何出此言?”
拂镜冷笑道:“昆城城主分明不惧来犯鬼王,却安排y-in民大股退走,你不觉得有问题?我若是昆城之主,必然要以这些y-in民为饵,引诱鬼王前来抓捕,并设下埋伏,将鬼王一网打尽。”
槐序不由得刮目相看,能有这样的见识,可不仅仅是y-in险狡诈就能做到的。
槐序摇摇头,道:“你现在说,只怕是已经晚了。”话音未落,只见远处一艘大船渐渐朝渡口驶来,船上挂着的正是昆城的旗子。
拂镜不由得讥诮道:“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早些离开,你一个大活人,我又被你害得法力全失,万一两边打起来,我们怎么办?”
人群已经渐渐向前涌动,槐序道:“车到山前必有路,遇山爬山,遇水潜水,我们总归是要过河的,现在不上传,以后也要上船,你怎么知道鬼王会在什么时候打过来?”
槐序跟随着人群向前,轻声道:“你能想到的问题,鬼王也不会一点也不清楚,一个想要设伏,一个害怕被伏,两方就要以昆水为棋盘,各自布子。越往后,双方布子越多,对整个棋盘的势力的了解也会越清楚,所以越往后,动手的可能就越大。”
不多时,两人一起挤到了船前,两个鬼差正在索要船资,一人两个y-in钱。槐序顿时把目光转向拂镜,拂镜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没钱。”
槐序叹息一声,把手拢到袖子里,道:“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
拂镜忽然感到一阵不妙,问道:“什么法子?”
槐序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打上去把船抢了,这样自然就能过河了。”
“不行!”拂镜连忙阻止道:“你不要命了!你是活人,这y-in土一切死灵都与你天然不是一路,你若是暴露身份,哪怕你是地仙,也休想活着回到人间。”
槐序道:“你也没钱,我也没钱,我们困在这边,也会死在y-in土,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先搏一搏,万一逃了呢?”
拂镜哪敢让他动手,他现在的性命都系在槐序手中,槐序活不成,他如今这点法力,就更活不成了。
“我有钱,我有钱!”拂镜求饶,伸手在怀里抓出一块赤红的晶石,道:“这快血晶足够我们的船资了。”血晶乃是厉鬼死后魂体凝结而成,自然不会才值四个大钱,但是奈何拂镜身上确实一个y-in钱也没有,只能以此物充作船资。
槐序笑眯眯地把手从笼着的袖子里放出来,缴纳了船资,登上了大船。知道上了船,拂镜才感觉不对,道:“若是我真的没钱抵船资,你真要抢船?”
槐序道:“当然不会啊,四个y-in钱而已,又不是很难挣到。”
拂镜气结,红着眼睛道:“你不是出家人,怎么还会骗人?”
槐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修行的这是金仙道,虽然与佛法只是两个称呼,但我所持的戒律只有一个不杀生而已。”
拂镜咬牙切齿,恨极道:“你自己修行金仙道,传我的却是佛道?”
槐序点了点头,道:“然也,而且你需要持的戒律有大戒律十六条,中戒律五十四条,小戒律三百零七条,缺一条都修不圆满。”
拂镜死死地瞪着他,道:“为什么我我会有这么多戒律要守?”
槐序道:“这可不算多了,你生前做了多少年魔头,做了多少坏事,贪嗔痴三昧蔽体,不持戒律,你永远也不可能超脱泥潭。”
拂镜哪里听得进去这个,他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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