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一个没忍住,伸手在他屁股上大大咧咧拍了几下,随即摊开手,坦荡荡地解释:“你屁股上全是刚坐下沾的草。”
留下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的戚铭,蒙头咬着剩下的串儿不出声。
小鱼苗最终还是被戚铭放了,两人安安分分围着烤炉填肚子,仿佛刚才互相喂食只是一场梦。
“你捞鱼很厉害。”戚铭给r_ou_串儿上刷了两层油,说着分了徐闻野一半。
“小时候家里原因,上学住校,假期就回乡下老房子,”取了一次性手套戴上,徐闻野从签儿上捋下j-i翅,边吃边说,“其实我小时候可皮,上树下河什么都干过。”
“就那样的树,”他一抬手,指向不远处一棵足有三层楼高的大香樟,“差不多高的,我经常带着那群小娃娃窜上去掏鸟蛋。”
他爬得最快,窜的最高,裤子磨破了也不怕,有n_ain_ai补,去人家鱼塘里游泳捞鱼被提着耳朵上门,爷爷花钱把鱼都买了下来,给他炖了一周的鱼汤,最后喝的想吐……
这都是戚铭没接触过的世界,他父母进城早,祖辈去世也早,对乡村生活的认知全来源于经过艺术加工的书本电影,哪有徐闻野讲得这么细致鲜活。
“可惜爷爷n_ain_ai有我爸时候已经不年轻了,我中学还没毕业,他们就走了……”徐闻野轻轻叹了口气,发觉气氛有些沉重,伸了个懒腰,胳膊一揽,状似随意地搭上了戚铭肩,“不过老人家年届九十,无病无灾寿终正寝,除了还没让他们多享享福,也没什么遗憾的。”
“对了——老房子还在,有时间了带你去看看,那才是纯自然的环境,比这儿还舒服。”
他们一个下回,一个有时间,提前在未知的日子里c-h-a进了自己的安排。戚铭不敢当真,胡乱点头应下,还想听徐闻野讲讲他小时候的事。
天色渐晚,鸟雀倦飞。
肩上的手换了几个位置,撑在了戚铭的身后,但凡他略微后仰,看上去就像是落进徐闻野的臂弯。可他顾不上,徐闻野声音诱人,故事新奇,连他们的背景都是静谧而充满诗意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然而这毕竟不是真正的郊野,现代化隐匿在地下树丛间,当霞光的裙摆在远方的山头上消散,露营场里顿时亮起了无数彩色的小灯珠,微弱的亮光遍布山丘水岸,星星点点的,倒正与横跨天际的迢迢银河交相辉映。
广播也随之响起,提醒不过夜的游客应当准备回到出入口处,办理归还手续,注意不要错过市内班车。而像戚铭和徐闻野这样准备住下的游客,露营场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篝火晚会,有兴趣的游客可以按照地图指示前往参加。
“要不要去?”
戚铭纠结了一会,他不爱凑这种热闹,但徐闻野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徐闻野站在一旁给王萌发消息,叮嘱她别忘了在猫粮里掺点蛋壳,给小笼包补一补。王萌发来ok的表情,还拍了张照片以证清白。
一时间,静得甚至能隐约听见营地晚会的锣鼓声,“去吧,来都来了。”
篝火晚会尚未正式开始,请来的剧团在临时舞台上热场。没有固定的座位,一些离得近的游客已经零零散散坐在台下,百米外木柴搭起了高高一堆篝火架。戚铭和徐闻野没去抢最前排,稍稍拉远了同舞台的距离,挨着坐下。
他们离这里还算远些,因为人少,东西也不用怎么收拾,才到的早,刚坐下没多久,大部分游客三五成群地向这边聚拢,戚铭目测了一下,百来人,以他们的位置,前后左右都得被包围。
他想换位置,又怕徐闻野觉得他矫情,想想算了。
果然,不过几分钟时间,他旁边就坐了一家三口,小孩子兴奋得不行,举着一包零食在附近蹦着喊着,咯咯地笑。
台上歌舞喧天,身旁闹个不停,戚铭扭头想同身边的徐闻野说几句话,这才发现徐闻野旁边也坐了一行人。四五个的样子,离徐闻野最近的两个女生已经放弃了直线坐法,三个人几乎要围成半圈。而徐闻野声音不高,又是扭过去说话,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戚铭盘起腿,胳膊拄在膝盖上,双手交握,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拿出手机了,他在给她们看什么?早知如此,宁愿让他觉得自己矫情,也该换到后面去!
他一人在欢乐热闹的人群里生着秘不可宣的闷气。后悔这后悔那,唯独不后悔答应徐闻野来这一趟。
台上的民族舞跳了三支,山歌对唱了两场,等主持人正式上台宣布表演开始,几个姑娘才结束了叽叽喳喳,徐闻野也收起手机,坐正了。
戚铭看得兴致缺缺,这种文艺汇演式的节目本来就是图个热闹,实在不对他的胃口,徐闻野仿佛发现他没什么j-i,ng神,悄悄向他这边靠过来,问他:“困了?”
戚铭摇摇头,台上五光十色的灯光晃到他脸上,又迅速打向别处,徐闻野带着笑意凑得更近,气息喷在耳边:“再撑会儿,顶多五分钟,八点就点篝火了,到时候再撤。”
耳朵好痒,好热。
戚铭推开他,揉了揉耳朵,也没说答不答应,一副全神贯注欣赏民族文化的神情。
好像有人在笑,戚铭朝右边看了一眼——大概是那个在喝可乐的爸爸吧。
八点整,随着舞台的落幕,人们纷纷鼓掌起身,向篝火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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