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他之前的表白,米时把它当作那人一时兴起开的一个玩笑,直到现在米时仍旧这样认为,像严臻明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自然是从未尝过拒绝的滋味,偶尔有一次有人拒绝他了,便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势要做点什麽,重夺主权。
然而,给了自己这个大一个好处,米时以为他会马上跑到自己面前邀功讨赏,可是他没有,他消失得远远的,半个月没有人影。
或许这便是他玩的把戏,一边让你对他感恩戴德,一边又把你高高挂起,只等著你抱著一颗报恩的心对他自投罗网。
米时提醒自己,不能中了严臻明的圈套,然而不幸的是,他的确想过报答的事,如果严臻明站在他面前,要他以身相许,他也不会拒绝。
他不像米嘉,受人恩惠也能心安理得,当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自己生来的福气,米时不习惯欠人人情,能还得了的,他更愿意一笔一笔算清,换得自己一个心中太平。或许严臻明就是摸透了自己这一点,米时不由得想。
所以,他去找了严臻明。
巧的是,严臻明也正打算去找他,可惜的是两人并没有事先约好,好端端的愣是错过了。也就是说,米时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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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米时很简单,不在公司,不在家里,就一定是在回家的路上。
严臻明则不然,他懂得享受生活,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天南地北都可能出现他的身影,因而找他需要一点难度。
米时亦是礼貌周全的一类人,到了严臻明公司楼下,并没有冒失上前,而是提前打了一则电话,名片还是那次在仲叙的聚会上互留的。
米时打的是座机,接电话的是位女士,应该是严臻明的秘书。
对方俨然训练有素,“先生,非常抱歉,严总正在外出差,按计划最晚三天後可以回公司。若是有紧急信息,我可以帮您转告,但是我不能保证严总什麽时候能够回复。”
米时想,自己,自然是算不得急事。
对方继续问:“请问是否方便留下姓名,是否需要我转告严总,您来过电话?”
米时顿了顿,回答:“不用,谢谢。”
米时正要挂电话,对方却突然意外地制止,而且声音略显焦急,“先生,请等一下!不好意思,请问先生是不是姓米?”
米时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一口答道:“不是。”而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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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这麽做是什麽意思?米时实在猜不透,有些懊恼,亦有被侵犯之後的恼怒。
米时决定开车回家,小区内一辆运动版跑车迎面而过,这个型号的车国内尚未上市,拥有者不多,在米时记忆里,严臻明就有一辆,米时想也没想,调头追了上去。
追出没多远,米时又把车速缓了下来,有些自嘲地笑了,暂且不说车里的人是不是严臻明,就算是他,自己这麽追上去能干什麽,还想跟他理论不成,问他想干什麽,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米家跟他姓严的有关系?别忘了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米时正欲调头回家,前方的车却停了下来,刹那间功夫,车主已经下车,正朝自己走来。
米时无奈,从车里出来。
严臻明一手c-h-a在裤子口袋,朝著米时走去。他刚下飞机,本来只想到米时楼下转一圈就走的,没想被当场抓包,面子上过不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难得他一向从容不迫,也有腼腆无措的时候。
走出没几步,严臻明停了下来,闻了闻自己的外套,不由得皱了皱眉,外套上透著一股很大的烟味,必定是之前开会时染上的,只得脱了扔回车里。
严臻明有些懊恼,毕竟现在的情形跟他计划的有些出入,在他的计划里,今天应该是要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找米时的。
接连开了几天的会,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神色必定不会好,纵是对自己的外貌有信心,但他还是想给米时留个好印象,因为他还不确定米时在意些什麽,对另一半的外貌有没有要求,多留一个心眼总没有坏处。
米时并没想好要说什麽,兀自靠车立著,对方却有些急躁,解释著:“对不起,我没有要监视你的意思,我只是──”说是路过,米时肯定不信,然而纵使牵强也比被当成跟踪狂要好,“我只是──”
然而米时显然误会了对方的意思,他以为严臻明必定是接到了秘书的汇报才前来解释的,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决定不再计较,他有了新的打算。
米时打断了对方的话,笑问道,“都到门口了,要不要上去坐坐?”
严臻明有著片刻的失神,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不知道对方这句话意味著什麽,很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但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些飘飘然了,脑中闪过无数幻想,不过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自己这一身疲惫模样,实在不适合去他人家中做客。
严臻明无奈地咬了咬牙,“难得听你这麽说,不过我刚从外地回来,身上味道不是很愉悦,不好上门去叨扰,想先回去洗个澡,再来拜访。”
米时浅浅的笑著,半开玩笑地回了一句,“寒舍虽小,但浴室还是有的。”
见到对方那副大无谓的态度,严臻明不由得吸了口凉气,他实在找不到理由再说服自己,也实在很难拒绝对方如此极具诱惑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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