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快来快来快来看啊杀人了耶”
贾琮还是半大小子身,灵活的从人群中挤到事发巷道口,就看到贾环满脸激动的招手唤他。
见他无事,贾琮先放下点心来,要是贾环出事了,一来他不忍,二来他的处境必然会更加恶化。
不过听贾环在这样环境下惊喜大喊,贾琮心又提了起来。
这个倒霉孩子
果不其然,周遭不少人怒目相向过来。
他忙上前一步,开口教训道:“不要乱说话,别人未必会死。说不得只是受了伤,大家救人要紧”
听贾琮这般说,围观者这才想起来,忙纷纷劝道:“对对对,救人要紧倪二他娘,快找郎中来看看吧”
贾环偏不服,大声道:“你可别哄人,脖子都快断了,那血跟杀公鸡唔唔”
随着贾环的“童言无忌”,对面抱着地上一个血淋淋男子的老妪哭声愈发凄厉,周遭围观群众又怒视了过来。
贾琮给赵国基递了个眼色,素来木讷的赵国基,忙捂住了贾环那张臭嘴。
贾琮歉意的对周围人点点头,就要带着贾环一起离去。
周围人虽恼,可见他年纪虽幼,但举止气度不俗,也不愿为难他,还给他让开了些路。
不过就在贾琮转身离开时,耳中又传来老妇撕心裂肺的凄厉哭喊声
“我的儿啊”
“你死了,娘还怎么活”
“娘的儿啊”
周围人也纷纷叹息起来,一人道:“唉,这倪二平日里虽然霸蛮,在赌档里放钱吃例,可最是孝敬老母,且极有义狭之气。”
另一人也道:“谁说不是呢但凡是左邻右里,有事说一声,就没有不帮的。
这回出事,也是帮林大娘从富发赌档寻儿子。
那富发赌档真真不是东西,不害的人家破人亡竟不撂手。”
“是啊,林大娘家的田和宅子都被她儿子送进了富发赌档,还不知足,扣着她那混帐儿子不放,非要再拿二百银子。
林大娘实在没法子,才求到了倪二头上。
没想到,竟惹出了杀身之祸啊”
“这赌啊,真真沾不得可恨那些人忒猖狂了些,竟在人家门口杀人”
“是啊是啊,无法无天呐。只倪二他娘太可怜了些,那样好的人”
“儿啊,我的儿啊”
听至此,贾琮的脚步着实迈不动了。
他脑中想的,却不是这些人。
而是,他又想起了前世的母亲。
会不会也这样抱着他过劳而死的身体,哭成这般
“呼”
压下心中剧烈的波动,闭目长呼了口气后,再睁开眼,贾琮对赵国基道:“先送贾环回府。”
赵国基还没答应,贾环就跳了起来,嚷嚷道:“贾琮,你要干什么去想一个人去看热闹”
贾琮摇摇头,没时间劝他了,折身回到了现场。
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
老太太快哭昏过去了,全身颤栗着,拼命想捂住她儿子倪二的脖颈,不让他再流血,可于事无补。
周围人虽有人去寻郎中,不过也只是尽一份心意罢了。
任谁都明白,倪二要死了
“让让,让让”
贾琮费力的推开人群,大声道。
“这小孩,你怎么又回来了小小年纪,不赶紧回家去,看什么热闹”
“就是,仔细撞客了”
被他推开的人不乐意,指责道。
贾琮不理,只是往里挤。
等挤到了圈子里,高声道:“我虽年幼,却学过些岐黄急救之术。
这倪二,脖颈处的血脉被人割断了。
若不急救,最多再有半刻钟就要死。
还请有力气的,帮忙抬到净室内,以便我施展。”
周围人群登时一静,连再次挤进来的贾环都瞪住了眼。
抱着倪二的老妇更是全身颤栗起来
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贾琮到底有没有能为,却只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行不行啊”
“这谁家孩子,这功夫还跑来胡闹”
“忒顽劣了些”
围观群众指责的占大多数,好在有几个相貌老陈些的中年人,虽也狐疑的看着贾琮,到底帮了把手,把倪二抬进屋里去了。
倪二娘巴巴的看着贾琮,贾琮没有多言,只道:“先救人再说。”
贾琮之所以敢折返回身,是因为他发现,倪二虽然流了一地的血,但面色非但不发白,反而呈现紫色。
因而他判断,倪二可能未被割断颈动脉,只是被割伤了喉管,因为不能呼吸,而呈现紫绀面相。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若是割断了颈动脉,通常六分钟内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就会死亡。
这会儿早死了,面色只会蜡黄。
相对而言,只是喉管被割开,严重程度就轻松些。
当然,现在时间依旧十分紧急。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
急救手术需要的一切仪器设备皆无,最重要的气管套管,并消毒设备也都没有。
他只能随机寻些取代物,死马当作活马医。
不过即使最后真的救不活,贾琮也能保证,能让倪二清醒过来一段时间,给他娘交代遗言。
这是贾琮前世最大的遗憾
距离南胡同集市三个街道外,荣国府二门垂花门北侧,一座小抱厦内。
珠帘悬挂,熏烟袅袅,细香袭人。
抱厦前厅内,设有妃子榻,美人案。
榻上铺着一条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端坐其上。
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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