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地权贵无数,而他和君寒是所有贵族子弟钦羡的对象,其中尤以那些庶子为甚。试问哪一个庶子能得主母如亲子般照顾疼
爱?哪一个庶子能得丞相亲自栽培教导?又有哪一个庶子选择放弃长辈封荫,依靠自己的力量隐姓埋名高中状元?虽然最后只落
了个翰林学士,无品无阶,可哪一次皇帝和丞相研讨国家大事之时不是他在身边伺候?这是皇帝将他视为自家子侄!
满朝文武,对着这样一个庶子,谁不见到他笑着称一声“小君学士”?
君宇却没想着自己的荣耀和光芒,他想到的是三弟君默宁,他甚至一度猜测小弟天生聋哑是因为如月母亲照顾他们而受累导致的
!除夕之时在别院见到他收了个小弟子,应该能让他寂寞的生活增加一些乐趣了吧,毕竟自家小弟是那么爱热闹的人!想到君默
宁当初在京城地头上的那些惊世骇俗的举动,君宇俊朗的面容纾解开来,嘴角微微弯起。
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君宇察觉,抬眼看到父亲君子渊正看着自己,悚然而惊,忙敛了心神眼观鼻鼻观心地听齐慕霖唠叨。
巳时末,中州朝新年第一次大朝终于结束了,文武百官纷纷退出。
君宇自觉地走在君子渊身后,待走出大殿与众官员告别之后,垂首说道:“父亲,孩儿知错,请父亲责罚。”
君子渊头也不回地说道:“是该罚,大朝都敢神思不属,回去……”
话音未落,传来齐慕霖身边的亲近内侍黄公公的呼唤,“相爷,皇上说请小君学士且慢回府,有些资料文书要整理一番,您也知
道,皇上就信您和小君学士。”
既传达了旨意,又拍了马屁,内监们在这方面的造诣一向炉火纯青。
君宇躬身答道:“微臣遵旨,父亲……”
君子渊早已转过身来,说道:“你且细心做事,晚上回去之后去你母亲佛堂跪超《心经》百遍,抄不好不准休息。”转而又对内侍
说道,“黄公公,子渊就先回去了。”
“相爷请。”黄公公弯腰恭送,直到君子渊走远了才直起腰板道,“听闻君相爷家教严明,今日可算亲眼所见了。”
君宇赧羞道:“是君宇不堪造就,让公公见笑了。”
黄公公掩嘴笑道:“小君学士不堪造就,谁堪造就?不说了,老奴给您引路。”
“有劳公公。”
架库阁中,一排排高高的架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个身形俊朗的青年正在伏案整理并不时地记下些什么,然后又站起,将已经
确认好的资料放置到固有的地方。
君宇做这些事已有四年。
重新坐下,君宇揉了揉太阳x,ue,做这样的整理工作并不耗力却极为耗神,早间又是大朝早起,他有些累了。不过快了!他定定神
顺手拿起两张看似普通的纸,上面只画了两个人像,其中一张甚至还有涂改的痕迹,却在第一时间吓得君宇猛然站了起来,连椅
子都被带倒摔在地上,静谧中发出一声巨响。
秦风!居然是秦风!那另一张不是很清楚的,难不成是……亦晗?君亦晗!齐晗!
这两张画是夹在一张秘旨草稿中,内容赫然竟是皇帝吩咐内廷侍卫抓捕此二人,且不得泄露任何信息!
君宇的心砰砰直跳,多少猜测纷至沓来:小弟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怎么到别院的?他们什么时候……不对!时间对不上!
这明明是冬至前后的事情,为什么小弟会说是半年前?
像是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君宇彻底清醒了过来: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弟弟的胆大包天,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君宇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君子渊正在和君寒一起吃晚饭,君宇自知有过在身,进门之后就地跪了,“爹,孩儿回来了。”
君寒见兄长跪下,忙放下碗筷站起来。家里没有弟弟陪绑的规矩,但兄长跪着,弟弟也没有坐着的道理。
君子渊咽下嘴里的食物,说道:“起来先吃饭吧,吃过之后去佛堂找你娘。”
“是,谢谢爹。”君宇叩首起身。
饭后,君宇来到丞相府后院的佛堂中,唯一留在连如月身边伺候的金莲见到他,喜道:“大少爷,您来看夫人?”
“莲姨,娘呢?”
“夫人在里间,大少爷随我来。”金莲三四十年纪,忠诚、和蔼、亲善。
君宇虽金莲走进内室,一个四十许的妇人正坐在床边做针线,密密的针脚清晰严谨,白色的衣料上案底花纹金丝镶边,一看就是
极为名贵的布料。
见到君宇进来,妇人露出欣悦的笑容道:“宇儿来了。”
“娘。”君宇撩袍跪倒,叩首请安。
妇人正是君子渊的原配妻子,前朝公主连如月,她穿着极为朴素的粗布麻衣,满头黑丝简单挽起,只c-h-a了一只木簪子,浑身上下
别无任何饰品。可是在烛光的映衬下,却依然能看出皇家公主独有的气韵和尊严。
连如月放下手中的女红,看着君宇道:“起来吧,与娘不用行此大礼,既然来了,给你亲娘磕个头吧。”
君宇应是,起身之后去给姜雨辰行礼,然后又重新跪回连如月身前。
“怎么了?”连如月看出长子今日有些异样,关心道。
“娘,孩儿……爹罚我今夜在佛堂跪抄佛经,孩儿……打扰娘了。”君宇垂首道。
连如月心中不忍却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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