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很不同。
结合迹部的记忆,白村认为笑面人和同伙有分歧,了解白村和伊西斯的也只有他一个。
笑面人能力各异的同伙们想杀他却并不像笑面人一样不择手段,他们很有底线和善心的没有让任何人死亡。
除却手段卑劣的笑面人,其他人看上去简直是正义的团队而不是趁虚而入的偷袭者。
笑面人知情却不会是科研计划里的人。
被编入项目计划,能接触到伊西斯情报的人都是核心研究员和工作人员,保证祖宗八辈都被上头查的一清二楚,政治立场宗教信仰行为品德全部计入考察,并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
新居的阳台温室里,白村对一盆土叹气,几年来试了千百种病毒和细菌,甚至天花、埃博拉、炭疽都试过,实验杂交好多次,栽培成功率82.75,这个种子理论上一定能长出黑玫瑰来的,但至今它的芽还不冒头,副作用就是生长周期长也没办法。
白村很有耐心,甚至没太把未知的强劲敌人当回事。真的认识的话,笑面人很快会来见他的。
他愁的除了玫瑰还是继承人,懒劲犯了什么都不想管。
白村认为他这种人就应该懒着,毕竟他搞起事情来对谁都不好。
何况他最近的身体状态也不大适合挪动……别误会,不是怀了。
是伊西斯。
白村五感更灵敏及其它,影响日常生活最大是力气大得惊人,经常控制不好力道,以致可达鸭稀碎,银制餐具稀碎,(别人的)头盖骨颅骨胫骨稀碎……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白村很快就能控制好力道了。
伊西斯,希腊神话中生命与健康之神,根本和这个东西不配。
它应该是卡利,印度神话中掌管创造与毁灭的女神。
元旦白村一早起床,看了看小芥,小芥手上的伤口不碍事了,脖子上不留一丝痕迹,正在趴在他房间毛绒绒的地毯上画画。
这是二楼,窗外空荡荡白茫茫的一片,因为从画廊换到这里不过是从一个无人郊区换到另一个无人郊区罢了,远离市区人群,没有一丝应有的年味。
白村的每个私人住宅的地段都萧条清寂。尤其大雪覆盖了原野,在没有太阳的薄雾天,放眼望去满目苍茫的白色,令人有种天地之间再无他人的感觉。
“小芥。”白村坐到小芥对面的地上看小芥画的画,“想爸妈了吗?”
“……嗯。”
“抱歉没留下骨灰。”
“不用的。”
小芥画笔定在画布上,油彩凝在笔头,s-hi漉漉的黑眼睛映出画布上微笑着的男女,望着望着,小芥不自觉的抬手抚摸他们的脸,徒劳的碰花了色彩轮廓,让画出现了瑕疵。
小芥一直在心里思念父母,依赖最后的亲人白村,惶恐着陌生的新环境。
迹部先生非亲非故却对他那么好,小芥感激,但他已有十多年的人生了,无法坦然的接受飞来的好意,所以对迹部先生热情不起来。
只要画画就好了,小芥选择了像是逃避实际也是逃避的方法,毕竟在视画画为生命的小芥眼里没有什么是画一幅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幅。
“还是不能把迹部先生当成家人吗?”
白村也拿起画笔,把画上被破坏的部分补好,并在白村夫妇的脸上添了几道笑纹,勾了些许银白的鬓发和眼角的细纹。
原本年轻的不像为人父母的夫妇变得慈祥而真诚。
“爸爸妈妈也在陪小芥长大,他们也会变老,何况逝者已逝。”
白村找到小芥以来他从没哭过,小芥很坚强,而现在眼泪在眼眶打转有点忍不住了,就背过身盘腿留给白村一个萧索的小小背影,小脑袋仰了半天。
白村好笑的等小芥平复心情。
并无情的补充道,“说白了,死了就是死了,他们死的很满足,不开心的只有你而已。”
小芥:“……”
就知道白村温柔不过三秒,日常j-i汤下毒。小芥委委屈屈的回头盯白村。
“看来本大爷来的不是时候啊。”迹部走进来,见他们一大一小“深情对视”过去挡视线,带来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父亲来了。”
小芥红红兔子眼,睫毛上还挂着泪花,闻言呆呆地,“闹鬼了?”
“……是本大爷的父亲来了。”不是你天上的那位。
迹部也在地毯上靠着白村坐下,他们兄弟的脑洞都开在什么奇怪的地方。
“今年冬天我们没能回去给夫人扫墓,哥确实该和迹部先生见一面了。”
白村抱起一块画板固定画布也开始画画。
“人在楼下。”
白村扔掉画板拎起小芥下楼。
迹部完全取得了对付白村“读心术”的有效做法: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
被白村传染的恶趣味日益浓厚起来的迹部对白村的反应很满意,他一天天淡定的跟看破红尘似的,就该多受些惊吓,有活力多了不是吗。
迹部慢腾腾的起身下楼,生来深邃、因本身性格更显锋锐的眉眼柔和下来,眸子如夏日中的一片碧海。
白村其实是很能让人感动的完美恋人。
至于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白村这么尊敬迹部先生,迹部很清楚的知道原因。
白村太聪明太懂人心,又没有喜欢迹部喜欢得失去理智,所以做什么都自然而有分寸。
迹部想这么明白好像也没陷的多深的样子,但这是天性使然,是骨子里的冷傲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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