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些久远虚浮的画面,好像…也是和钢琴有关的。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能被称为‘小时候’的那段时候,离他遇见赵宁还很远的时候。
他也曾看见过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弹钢琴的景象。
从来对所有事情都迟钝木讷的李广穆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海里会始终留有这样一个画面残影。他基本上连自己十岁以前的事情都鲜少能回忆起来,但却一直对‘有人在自己面前弹过钢琴’留有一个模糊却隽永的印象。
难道是李严修也在自己小时候动过送自己去学钢琴的念头,并短暂地付出了行动?
摇了摇头又觉得这简直是比让李严修突然和李隶父慈子孝起来还更不可能出现的事。
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现在唯一重要的是赵宁。
李广穆低下了头,在寂静流淌的空气中捱着时间。他试着收拢起自己宽大的手掌,想把空气中虚浮着的那些东西攥在手中,但一张一合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留下。
这是a市,他和赵宁各自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也是八年前他带赵宁逃离的地方。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天亮之后,季远才带着一身沾染了夏露s-hi气的酒气重新进门,身上还带着男人事后特有的舒爽松弛气场,显然半夜出门是为了换另一种发泄方式。
季远进门之后,看也没看那个显然在楼梯上坐了一整个后半夜的男人,径自闪身进了浴室。
没多久,季远对外的那个女性助理提着大包小包的包装袋进了门,还在季远洗漱的这一段间隙里,飞快地赶出了三人份的早餐。
季远坐在桌边之后立马恢复了那副气定神闲优雅至极的样子,仿佛几个小时前那个隐在黑暗里骂街式的飙出一连串脏话的神经病压根没有存在过。
而且他对李广穆的态度还是一如往常,看不出来究竟是…
“待会把衣服换好,去医院。身上别出现白色,别老爷子人还没断气活生生给你气到驾鹤西去了。我猜赵宁十有八九在你大哥手上,大概正等着你主动送上门去。你就偏别顺他的意,先去他敌方阵营逛一圈遛一遛,我倒要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季远话说得轻佻又随意,像是只是用来下饭的调侃。
李广穆却皱起了眉头,既然赵宁在李严修手上那便只要直接去找李严修就好了。他只是来找赵宁的,并不想掺和进八年前的所有前人旧事中。
季远看着他这副仿佛被活逼着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不知道心里在酝酿着什么。那姿态神情,仿佛但凡手边有这么一杯液体,他就会照着李广穆劈头盖脸地浇过去。
但他还是在下一秒又恢复了那副大尾巴狼的死样子,淡然开口。
“进门之后什么都别管,跪下就开始哭。声泪俱下痛哭流涕那种,能发挥到石破天惊、哭倒长城就最好了。别管旁人的眼色和反应,争取把你家老爷子哭出共鸣和你相顾泪流,然后试试看能不能把整个l集团都哭到手。”
李广穆还没有对季远这一大通的‘痛哭流涕论’做出反应,张芮首先就受不住这一段‘季氏相声’的荼毒,自己亲手做的早餐呛了一些小东西进了气管里,咳得死去活来。
然后一杯水推到了面前,张芮一口气喝光之后才反应过来说了句谢谢。
抬头一看,竟然是发财树先生。
不,已经不是发财树了,如果真按季远所说,那这就是棵闪着金光的摇钱树。
l集团啊…
跟随季远也有一段时间了的张芮,虽然深知自家这位季老师间歇性抽风发作的蛇j-i,ng病尿性,但她更知道被这人恶意掩盖在不靠谱之下那些靠谱。
“大佬,l…l集团?”张芮被呛了之后便停止了进食的过程,只是端着手里的水杯不断添水。“就是那个年度手足相残大戏,继承人打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的那个?”
季远对着刚给她递了水的李广穆略扬了一下下巴。“嗯,恭喜你,年度大戏的二号男主就坐在你手边。嗯,还正赶上了即将见证他压轴出场的时刻,开不开心?”
张芮感觉自己今天起床的姿势可能有点不太对,要不然就是还没有从昨晚的睡眠状态里真正清醒过来。
她感觉自己受到到了深深的惊吓。
张芮充其量只略微打过要不要劝发财树先生考虑一下出道的这个念头,哪曾想季老师猛然掀开了这个角色的隐藏身份,还是个吓死人的身份。
但她还是有着浸 y- in 娱乐圈多年的稳妥考量。
在思索踌躇了两分钟后,对着季远委婉开口:“大佬,您这是要去开l集团副本肝人家手足相残暗黑系dà_boss吗?要不…还是别的吧,你看咱们接下来行程档期还挺满的。您要真手痒,我下一个剧本就给您专挑商战剧本接,霸道总裁男一号什么的。要不这…人家的家务事,咱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张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远的脸色,生怕自己又开启了季远间歇性抽风犯病的开关。
娱乐圈和资本圈本就相辅相成不说,里面的弯折曲绕勾勾挂挂,东牵西扯的,甚至有时候说一句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为过。更遑论娱乐圈硬怼资本圈,还颇有些以卵击石的味道在里面。
季远现在确有人气,是大捞特捞的好时机也完全具备这个能力。可纵使季远从来没有认真‘显山漏水’过,当张芮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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