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看看他长大的样子吗?”程西很好奇:“他长高啦,又壮实又j-i,ng神,比我长得好看,有这个资本还每天泡在机房里写代码,朋友也只有一个,很可惜是不是?不过他学得挺好,工作也机灵,喜欢他的人不少。这里面你也有功劳哦。”
杀手继续维持沉默。
程西歪着脑袋朝他眨眼睛:“你在听吗?阿拓,他是为了你才把你自己收拾得这么好。”
杀手转过脸来,左鬓上那道白色的伤疤暴露在日光下。
“别让他去缅甸啦,打仗的打仗,贩毒的贩毒,又卖器官又卖军火。他不是去旅游的,万一跑到边境出点意外,你会后悔。”程西最后说:“去见见他吧,说说话,他会高兴的。”
裴元回到工作室,他桌子上三块电脑屏幕包围着一盒外卖。少年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睡袋和垃圾,顺利坐进自己的椅子,戴上耳机一边吃外卖一边写代码。
程西本来只想找个程序开发团队给公司做办公自动化升级,他收购了一个叫蜂网的工作室,工作室利用业余时间做了一套小额商业信贷审查系统,帮助完成贷款审批标准化和贷后行为检测。这个小东西意外拿下了央行的投标项目,被吹成了国内第一个成熟的打分卡系统。于是,只有五十个人的工作室目前接到了超过一百六十家银行的邀约合作意向,出尽风头。
无心c-h-a柳柳成荫。据说程西开始考虑独立工作室运营,以后作为盈利部门发展。
工作室原则上每个星期工作六天,休息一天,上午九点半上班,下午六点半下班。实际上少有人严格遵守这套时间表,办公室里24小时都有灯亮着,通宵达旦是很常见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折叠床和睡袋,洗手间有配套的淋浴室,有人通宵整晚然后从上午睡到中午,吃着午饭叼着牙刷去洗澡。裴元花了三个月来适应,他现在可以连续三十六小时不睡觉。
三十六小时,意味着有上千条代码可以诞生。在计算机语言和人类的语言之间,他宁愿选择前者,同样都是语言,某一种对他来说有亲近感,另一种却很有压力,很奇怪,但是人可能就是这么奇怪的。除此之外,他吃饭、睡觉、上厕所、听歌、健身,他不认为这是机器人的生活方式,它只是比较单调枯燥,所有普通人的生活都是单调枯燥的。
工作室最近同时在赶两个大项目,一个是信贷审查系统的细化分类功能,另外一个是公司合同采购审批系统。工作室里熬夜加班的人数陡增,万人坑的壮观场景时常出现。到了项目中后期,办公室里的情绪在慢慢变化,有人大声地争吵,有人把键盘敲得特别响,也有人越来越沉默。压力是同样的,只是每个人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同。
裴元同时参加了这两个项目,除了上课和作业,他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办公室里。程西家里的女佣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还以为他失踪了,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但他不是刻意不回家,公司没有到不人道的地步。他只是经常忘了时间,有时候坐在座位上开始工作,等他意识到需要休息一下,已经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再说,折叠床和睡袋也没什么不好,卖茧型睡袋的广告语写着:每次起床都有机会感受“蜕变重生”。
又一个熬夜狂欢后,裴元把折叠床放下来想躺一回儿,同事问他要不要顺带晚餐,他拿起来手机来看,已经是下午六点钟。程西的慈善宴会在七点半开始,他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c,ao!”他从床上翻下来,火急火燎地:“你知道哪里能买西装吗?”
他没有西装,没有任何正式的衣服,他总不能穿着人字拖和破洞的牛仔裤上台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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