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昀闻言有些感动,自十岁后不再见着母亲,便无人这般关心他安危,那些个兄弟贵戚都巴不得他早死,便是周遭太子派的大臣公子,也不尽真实,常常带有功利目的,此时在这不知名的山野之中,一头自称仙人的的大怪,翻手覆手便能要他性命,也不图他什么,又是救他又是收他为徒教他道法的,还顾着他安危,大约真如幻音所说,自个合他眼缘,一心一意来教他罢?
又听他说,那幻音乃是凶残至极的妖兽,十分危险,可安昀亲自接触,幻音单纯又真诚,说起话来十分温和,懂得许多,还指引他摘了诸多仙果,也没害他,想来如那幻音所说,两只妖兽不曾见过,也不晓得对方底细,全是道听途说的罢?
安昀又瞧了瞧臻邢,见他吃掉最后一个麒麟果,便蹲在地上好生的说:“师父喜欢吃,徒儿再去摘。”
臻邢眼尾一挑,只看见安昀蹲在地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清澈又漂亮,他微微歪着头,头发看着又软又细,皮肤细腻而白,如同上好的玉脂白瓷一般,看着乖巧极了,他全身上下看着十分放松,看起来对他信赖至极,臻邢还记得第一回见他,他压着眼睑,眼中含着戾气,语调傲慢的令人几乎想拍死他,但此时一恍然,只觉得那时仿佛是幻觉。
臻邢难得语调轻了些:“今日已然好了,你跋涉甚远,也是累了,好好歇息罢。”
只见安昀摇了摇头,说:“不累的,师父。”
臻邢心说你不累,我也得修炼,毕竟刚刚食了麒麟果,得好好炼化融通才是,可没功夫陪你说话。
然后他听见安昀又开口:“师父,我不累,你教我道法,安昀想学。”
臻邢不由得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收过徒弟,渊冥宗的诸多弟子皆是下属一般,更不晓得那些个凡人小子怎么想的,可纵观乾坤界,皆是极为尊师重道,没有哪个不长眼不会看事的小子厚着脸皮催着师父教道法,教人道法仿佛恩赐一般,徒弟得等着,师父想教就教。
安昀当然不晓得这一套,他太子师可多了,那些个师父恨不得将学识全给灌进他脑子,啥?想教就教不想教就不教的师父,皇帝还不摆了你的官职,砍了你脑袋?
当然,这会没人敢威胁臻邢砍脑袋,安昀也是认认真真求学。
安昀因听得幻音所说,又去周边晃悠了一大圈,发现果真是出不去,听说出这个甚劳子新月秘境得五十年之后才是开启,出去之后的地方名为乾坤界,也不晓得天宇国是何方。
安昀是从死亡之崖掉落下来的,他非但没死,伤还让一只黑水蛟给治好了,又见着一只名为幻音的妖兽,那幻音还说乾坤界修士遍地,几乎都能飞天遁地,跟他在天宇国所见所闻是天壤之别!
幻音说修士皆是寿命很长,但他此前所在之地,纵观历史,诸多贤人伟人也顶多寿命过百,至尊帝王穷极一生炼丹,也不过得了个身死下场,令后人虚心不已。
更别说j-i,ng怪修士满地,仙果灵花遍生了。
这个地方显然是跟天宇国不相通的,这里的人都以修炼成仙为目的,既然国回不了,母亲也故去,家也是没了,何不顺应大流修仙求道呢?
更何况他一来还得了个便宜师父,这师父虽然是妖兽,但他好歹是救了自个性命,且又善待他。
如果是乾坤界任一名修士,晓得有人拜妖兽为师,简直要笑掉大牙。因为妖兽与人类的修炼方式不同,他们更为接近自然,入道皆是自然而然,没有方式一说。而且他们就算晓得人修入道之法,但妖兽与人类嫌隙恩怨长久,也是少有妖兽收人为徒的。
但他师父是臻邢,臻邢此前乃是名人修。
臻邢见安昀仍然将他瞧住,仿佛等着他点头一般,求学之意不言而喻,臻邢沉默片刻,说:“吾此前说教你,必然是要教的。”
“你乃凡人,首先得寻着气感,灵气入体,浸流筋脉,沉入下丹田,往丹田处旋一小周天,再旋一大周天,直至下田丹有气,不再消散,便是进入炼气了。”
安昀认真记住,又问:“如何寻着气感?”
臻邢:“自身冥想,心身与天地相融,引导灵气入体,这过程乃是看人悟性,开头皆难,有人几月便成,有人十年八年依旧感知不了气,你好生感知,不求急成,为师闭关一阵子,一月后来看你,是时看你悟性如何。”
臻邢说得笼统,安昀还想再问,却见他甩着尾巴爬进了里头一间石室闭关了。
安昀又认真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用心揣摩,便也寻了间温凉舒适石室。
臻邢也没说甚手势动作、躯体摆放,安昀动了几回,各类动作皆是试了一回,最后觉着盘腿天灵朝天,抱丹而坐最为舒适,便按照臻邢那法开始寻找气感。
安昀此前不过是一凡人,完全没甚修行概念,臻邢只提点寥寥几句,一开始安昀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安静的坐着,周遭一丝声响也无,他感知自个胸膛起伏,呼吸节奏相当,沉浸在一种奇妙的状态里,渐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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