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没见着送‘九担礼’的礼节了,托阿洋的福,还有瞧着老传统的时候。”隔壁一阿婆隔着老远对邱敬平笑道。
“人家也就搞个形式,谁知道会送来什么不靠谱的东西。”邱敬平摇了摇头道。
“敬平啊,你哥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到了,来了九辆货车,”从院外进来的王秋霞对邱敬平说完,转头又对庄鞍钢道,“他舅舅啊,你怕要是在外面指挥下,好让司机们停好车。”
“嫂子啊,九辆货车?什么样的货车?”邱敬平一听来了几辆车,顿时慌了。
“前葫芦宋家宋宝华开的那种货车。”
“我的娘呃,那么大个货车,”邱敬平有点着急上火了,“崔家不是说送‘九担礼’过来么,怎么来了九辆货车?”
“一辆车上九副担子。”王秋霞也只有苦笑。
“八十一担?”邱敬平瞠目结舌。
“嗯,电话里你哥是这么说的。”
“他崔家是来认干儿子还是来西天取经啊,我一时到哪去找人卸担子啊。”邱敬平头都大了。
“不用找人,崔家雇了卸担子的,你只要准备地方放担子就是了。”
“这哪是来认干儿子啊,明摆着就是炫富来了,”邱敬平一脸无奈,“炫富,绝对是炫富。”
那些个大妈大婶一听王秋霞说是八十一担,顿时整个院内群情亢奋,一片叽叽喳喳声,都眼巴巴里盼着送礼的货车快过来。
“来了来了,车子来了。”守在院门口的庄华英喊了起来。一听姐姐的招呼声,庄鞍钢赶紧点燃了鞭炮。
爆竹声中,邱敬东满脸堆笑地领着个五六十岁的高个子进来,对迎上前的邱敬平大声介绍道:“这是崔总公司的常经理。”
“常经理,你好你好,欢迎欢迎。”邱敬平赶紧上前握手。
“邱先生你好你好,没想到我们董事长的父亲这么年轻。”常焕明笑道。
爆竹声太大,彼此间说话费力,邱敬平对庄华英示意,让她姐赶紧准备茶点。和常焕明简单寒喧几句,兄弟俩便忙着把他领进了客厅。
“哥,你先陪着常经理坐下,这么远的路过来,我去请师傅们进来吃点东西。”客厅隔音稍好些,说话也不用那么费力。
“不着急,”邱敬东叫住邱敬平,“进村的路太窄,货车没办法掉头,只有一辆一辆进来,卸完担子再往回倒,刚只进来了一辆,其他的都在村口候着呢。”
“那我去跟鞍钢说下,让他招呼下大家。”邱敬平心里虚得很,不知道以什么姿态来招呼崔世诚派来的“外交大使”常焕明。
“我跟他们都说好了的,都是老司机,知道怎么做,不用担心,”常焕明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邱敬平,“这是‘九担礼’的明细单,以方便邱先生核对。”
“还特地让常经理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邱敬平讪笑地接过红包。
“我今天不是什么经理不经理的,就是个快递员兼解说员,负责介绍每个担子的东西。”常焕明开玩笑道。
“常经理客气了。”
“听崔总说,送过来的担子,要在外面晒一晒,八十一担,一百六十二个箩,院子有这么大,应该放得下,不过可能要把院子里的东西挪走。”常焕明往院外看了看道。
“以前是有晒担子的习俗,”邱敬东也往院外看了看,“敬平啊,你先陪常经理喝下茶,我来清下院子。”
崔家雇了九个卸担子的,炮竹声一停,第一辆车上的担子便被他们担进了院,在邱敬东和常焕明的指挥下,从院子最东角一担挨一担依次排好了。
从村口到邱敬平家有段路,车子进来倒回去要花十几分钟,趁着这间隔时间,每担的东西都能让那些瞧热闹的看个明明白白。
不说别的,就是装东西的那竹箩,一下子就让大家惊得不行,一色的杏屯柳氏竹编。杏屯柳氏竹编是庆源有名的金字招牌,其竹编的艺术性大大高于其实用性,一个普通的小提篮都要卖到两三百块,虽然柳氏竹箩要比当地常见的箩筐稍微小些,但无论是用料和工艺都是当地箩筐没法比的。
“我的天呐,全部用柳氏竹箩,得花多少钱啊。”庄华英一见那箩筐就爱得不行,比那的女人见到名牌包包还要兴奋。
“你是想买椟还珠呢,盯着竹箩看什么,看里面装的东西吧。”王秋霞在庄华英后背拍了一巴掌道。
看里面的东西,庄华英便看不懂了。
第一担,全是方形长方形的锦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常焕明从里面随手拿了一只小点的锦盒,打开给大家看了看,原来是只湖州毛笔。常焕明跟大家介绍道,这一担里面装的全是笔墨纸砚镇尺之类的文房用品。邱敬平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窃喜。
第二担第三担第四担,都是几个大纸箱子。常焕明介绍道,里面是眼下最先进的高档小巧型音箱、k歌设备和投影仪器。庄华英一听,那颗文艺的心便蠢蠢欲动,喜形于色。
第五担第六担第七担,仍是一箩一个纸箱子。常焕明说是打扫卫生的机器人,充了电就可以自动清理楼层卫生,一共六个,王秋霞和庄华英一人三个,家里楼房一层一个。王秋霞一听说是自动打扫卫生的,便好奇地想打开一个瞧瞧,被一旁的邱敬东把她手给拍回去了。
第八担第九担就有点复古了,除了碟片,还有一个纸箱子。常焕明说碟片是越剧各流派的影像,老一辈新生代的名角都有。因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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