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撤离之前捡起了这把剑,之后就一直保管着它。”他说。
梅根的思绪被他的话带回数月前地狱火堡垒的那场恶战。他们在混乱的战斗中分开,联军撤离时她并不在奥森身边,甚至在回到猎鹰岗哨之后也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他。
如果她当时在场,或许奥森就不会为前任指挥官之死所困。
她很快收拢思绪,注视着奥森。
“不应该把它还给雷斯塔兰先生的家属吗?我记得他有个儿子,因为父亲的身份而免于参军,现在就住在中央城区。”
奥森清了清嗓子,然后露出抱歉的笑容。
“地狱火半岛回来之后又接着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一时也就忘记了还剑这件事。”他露出自责的表情,“直到前几天整理小队武器库的时候发现了它,才想起这把剑应该是谁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现在确实正打算把它还给雷斯塔兰先生的儿子。我记得他叫莫林.雷斯塔兰?不过我想在那之前尽可能修复这把剑。好歹是我捡回来的,也算作对已逝之人的敬意。”
梅根茜尔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搏击竞技场。”
她仿佛想起了令人无比喜悦的好事,兴奋的笑容在脸庞上绽放。
“搏击大赛就快到了。”
奥森也笑起来:“我没记错的话,还有两个礼拜吧?跃跃欲试?”
“如果是比赛本身倒也无所谓。我喜欢之后的篝火舞会和烟火。”梅根茜尔德勾起嘴角。
搏击大赛由艾泽拉斯各大主城历史悠久的搏击俱乐部演变而来。虽说沙塔斯城也设有搏击俱乐部,平日里想试试拳脚的人随时可以去,但人们更加期待一年一度的全城搏击大赛。比赛由主城教权和军权领袖共同主持,邀请在各个领域技艺顶尖的人参加公开比赛。站到最后的人赢取丰厚的奖品。在那之后,就是庆典与篝火舞会。
“我找你是想问问你会不会参加。”梅根茜尔德说。
奥森似乎陷入思索。他的视线从她脸上转开,然后在各处游移。她身后的街道、武器铺的门框、脚下地面、她手中的魔杖、身上的衣服,直到最终重新看向她的眼睛。
“我对比赛和之后的活动本身没什么兴趣,最多当个旁观者。”他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我父亲可能会要求我去。”
梅根茜尔德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我会为你加油的。对了,那天或许能见到哈兰。”
她收回笑容。奥森眯起眼睛。
“我……”
“我是指与他距离更近的,‘见到’。比赛进行的时候或许不可以,但那之后的庆典和篝火晚会,我想他会多留一会儿的。”
奥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将目光垂向地面。
“都已经这么久了啊。”梅根茜尔德凑到他眼前,仿佛试图接住他的视线,“他不太可能特意来中央城区找你,这会引来飞短流长。你也不愿去高地,那么只有搏击大赛的机会了。”
奥森抬起头。
“只有搏击大赛的机会……”他喃喃地说。
“是啊,最近的就只有这个了。就算不为他,为了我你也应该去,不是吗?”
梅根茜尔德勾了勾嘴角。
奥森看着她,然后微笑起来。
“好。”
他说:“我会去的。我一定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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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将远处的天空映成闪耀的粉金色,绚烂的色彩在城市上空渐变成玫红、淡紫,最后是无尽的深蓝。云层之间显露出上方的夜空。城中的灯火还未亮起,街道被光与影划分为边缘清晰且大小不一的块块。光线昏暗,街上人影憧憧,前方的酒馆里倒已灯火辉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熙熙攘攘,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文森特第二次来这家酒馆的时候,特地在进门之前留意了它的牌匾。圆形的牌匾历经风吹日晒,上面的油漆残缺不全。粗糙的字已经难以看出其内容,歪歪扭扭地刻在满是锈迹的金属上。镶金玫瑰,上面写着这些字。吊着它的铜杆被岁月压得向下弯曲。唯一能令视线驻留片刻的是牌匾上雕刻着的一朵玫瑰,被文字环绕在中心。虽然也已被磨损得难以名状,文森特却看得出它曾经栩栩如生。
喧闹的人声从门里面传出来。文森特盯着那两扇门,迟迟没有进去。仿佛将其一打开,他的耳朵就会被噪音的洪流填充撑爆。情有可原,晚餐时间。他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声,开门走进去。
酒馆里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他站在拥挤的桌椅间,视线越过一个个人头在整间酒馆里搜寻。他仍然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打发时间的经历。他坐在角落里一张角度巧妙的位子上,从那里可以指挥官住宅二楼房间的窗户,整间酒馆中也只有那个位置可以看到。之后他每一次来——尽管也不常来——都会尽力挑选那个位置。另外,偏僻的角落位置也十分适合逍遥自在的单身汉。
酒和食物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他从人和桌子和椅子间挤过去,走向那个他情有独钟的位置,却发现它早已被人抢占。黑色长外套从座椅两边垂下来,下摆快要触到地面。
他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嘿,好久不见。”
哈兰闻声转过头。脸上竟是哀怨的表情。他对着文森特说:
“你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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