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还留着那句“爸爸走了”的余响,安康一下就惊醒了,睁眼就看到了医院的天花板和挂输液的铁杆。
郑斐和被突然惊醒的安康带得往前一栽,也醒了。
他看了看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未干泪痕的安康,下意识捏了捏安康的手,这是昨天他在安康睡不安稳的时候安抚安康的招数。安康开始梦呓的时候,他就轻轻捏捏安康的手,再拍一拍,没一会儿安康就能平静下来。就这么倒腾到了四五点,才眯过去。这会儿才六点多,他实在没睡清醒,略带茫然地问:“怎么了?电话没响。”
安康听到郑斐和问,才回了神,收敛了一把情绪,看见自己的手在郑斐和手里,也没动弹,低声回应:“没怎么。”
郑大少爷注意到了安康的目光,唰地收回了手,有点尴尬自己把哄弥弥的招数用到了眼前人的身上。加上他之前对别人也有不良企图,这回就总觉得是自己在占别人便宜,更是不自在。于是借势起身,在病床边转悠来转悠去,道:“那就好。”
安康别扭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再感谢一道眼前这人,于是盯住动来动去的郑斐和,道:“谢谢你借我的钱,我会尽快还上的。也,也谢谢你这两天对我的照顾。”安康没把那句你图什么问出口,面对父亲这样的境遇,他暂时没办法回应。时机到了,他或许会投桃报李的。
毕竟,郑大少爷和那些威胁、恐吓他出卖自己的人不同。大多数时候,郑斐和对人都是体贴而尊重的。只是他想不通,这人怎么盯上的自己?一见钟情吗?怎么可能呢?
郑斐和被安康看得有些挂不住,他又不能直说自己一开始可能还有点动机不纯,也搞不清安康是怎么想的,只能尴尬地笑一笑,算是应了这一茬。
隔壁看护也醒了,看他们两个大男人腻腻歪歪的对话,白眼一翻,端着洗漱用具就出去了,还是那副嘀嘀咕咕的样子。
被嘀咕的安康有些不自在:“你吃早餐了吗?你帮了我这么大忙,要不我请你吃顿早餐吧?”说完了,又带着点游移的目光,接着问了一句:“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习惯,我能招待的都是大街上的豆浆油条之类的。”
郑斐和也被刚才的看护看的浑身难受,正想出去透透气,连忙应声:“吃得惯,吃得惯。”
安康低着头下床穿鞋,才发现身上的病号服昨天折腾了一天都有些皱皱巴巴的了,他悄悄地扯了扯。郑斐和看见安康的小动作,假装自己的衣服也有些不平整,也学着安康的样子扯了扯。
两人都注意到了对方的动作。
存心逗人的郑斐和没忍住,咧开嘴就笑了起来。
安康本来是没有什么笑的心思的,但看着眼前这人傻乐,还是勾了勾嘴角:“你先去洗漱吧。待会洗漱完了,我们就去街对面找点吃的。”
“不用,不用,一起吧。病房的厕所也没那么窄,这样能快点。”郑斐和一边说,一边矮身从床下掏出两三套洗漱用品和两三套简单的衣服。
这熟稔的动作看得安康一愣,稍显僵硬地从郑斐和手里接过他递来的洗漱用品,在心里感叹这位郑家大少做事的仔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抓虫抓的比较勤快,偶尔出现巨大的bug会忍不住半夜修改,出现伪更的状况...所以这周之内肯定加更叭,以真换假,诚信经营。
第13章 第13章
经过这一个星期以来的接触,安康初见郑斐和时给他打上的纨绔子弟的烙印,已经不知不觉地被洗刷了大半。
两人很快拾掇好了,去了医院对面的小吃一条街。
郑斐和是看什么都想吃,像身体里有个无底洞似的。安康却还是有些恹恹的。
这顿饭才吃完,安康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安爸的心率和血压再次掉了下来。
安康赶到的时候,抢救还在进行。护士在门口向安康解释,患者状态不容乐观,抢救还会持续半个小时,他们会尽全力抢救患者。但如果在这半个小时的抢救中,病人的生命体征仍旧没有恢复的迹象,医院将会宣告死亡。
安康的腿一下就软了,顺着墙滑了下去。
郑斐和跟在接完电话就飞奔回医院的安康身后,正好慢了一步,听到了“死亡宣告”一段话,这会儿看着滑倒的安康更不知该怎么安慰,只能伸手扶住。
郑斐和连句“会好的”都说不出来了,他有些心疼安康。
死亡从来都是件无可奈何的事。一个在你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明明还在那里,但无论你多么努力地靠近他,他都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睛看你一眼,永远不会成为你未来人生中的一部分回忆,而过去的那些回忆会在你接下来的生命中被时光消磨、被世界篡改,最后连点渣滓都不剩下。
我们明明知道这一切会发生,甚至是它怎样发生,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郑斐和就这么扶着安康,直到半个小时后,等到那句“死亡宣告”和医院出于人道主义给与安康进监护室的“最后一眼”。
郑斐和没有意料到的是,安康突如其来的冷静。
安康低声谢过他之后,推开了他的手,还能带着笑意,望着监护室,道:“我听老人说过,在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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