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男又觉得安慰,魏明胥想的周到,比他这个一根筋恋爱脑要靠谱多了。
接过车钥匙,魏明胥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现金塞到司机手里,大老远让人跑一趟,还得坐火车再回到市里,魏明胥犒劳起来很是大方。
开着车,速度就快了很多,陈家男坐在副驾驶上兴奋地跟魏明胥说:“前几年我们这里才通了高速公路,但是因为要收费,也没什么车走,大家都从下边儿绕不收费的小路。以前我总想,有一天我一定要开着车在这条路上兜风,好好享受一下高速公路有多爽。”
魏明胥笑了,说:“要不要换你来开?”
陈家男又露怯了,说:“还是你来吧,我没在高速公路上开过呢,我还得给你指路。”
下了高速,又在小路上晃晃悠悠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终于远远地看到村口。魏明胥把车停在路边,说:“是不是马上要到了,你来吧。”
陈家男不明就里,但还是下了车,魏明胥换到副驾驶上,说:“这样,大家就不会多想,会觉得你是衣锦还乡了。”
陈家男立刻明白过来魏明胥的意思,魏明胥担心他这样坐着小轿车跟着大老板回到村子里,被人戳脊梁骨,可是,陈家男咬了咬嘴唇,说:“那我开着车回去,别人也会说我是你的司机啊?”
魏明胥笑了,说:“怎么这么没信心,你一点也不像司机,你可是有无数粉丝的网红呢,拿出你的气势,嗯?”
西水村八百年来不了一回生人,明晃晃一辆车开进来,有人在家的院子都把院门打开一条缝朝外看,看到这辆车停到陈翠香家门口,又是一阵意味不明的暗自感叹。
几个月前陈家男才黯然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这里,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仅仅几个月后他就再次回到了这里。但是再回来,陈家男的心境和状态完全不一样了,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面对着这个屋子,也像面对着老太太。
就算你毁了我的前十八年,但是现在,我已经拥有了所有我想拥有的,我以后会越来越好,陈家男想。
陈家男的家里比魏明胥想象中还要破旧一些,又因为太久没有人住,更显得昏暗衰败。整个房子大小不超过陈家男现在住的房子的客厅,但是居然被隔成了三间。
陈家男那间在一进门的左手边,向阳,除开靠墙的位置放着床以外,靠门的地方还摆着吃饭的椅子桌子,想来一般都在这里吃饭。进门直对着的是另一间房,看起来是老太太住的地方,同时还充当了杂物房的功能,里边堆满了各式各样蒙着灰的杂物。因为这间房背y-in,所以显得y-in冷潮s-hi。两间房和正门之间有个狭窄的空间,架起了炉灶,陈家男说冬天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做饭。夏天都在外边,否则这样油烟太大了。
这样狭小的空间,魏明胥转身都觉得困难,他撩起门帘出门。谁知门帘经过太阳太久暴晒,已经变得极为脆弱,魏明胥伸手一碰,一大块布就化成碎屑飞到他头上。魏明胥防备不及被呛住,大声咳嗽起来。
陈家男慌忙把门帘扯掉扔到一边,抚着魏明胥的背说:“没事吧?要不……要不咱们今晚去镇上找个旅馆住吧。”
魏明胥摇摇头,说:“刚才让分公司的司机过来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些清洁用具还有生活必需品放在后备箱里,收拾一下吧。”
陈家男其实不太明白魏明胥偏要来西水村一趟的目的,他的户口已经迁到省城,就算是以前的学籍也在镇上,实在是没有再回西水村的必要,但魏明胥很坚持,陈家男便同他一起来了。
就当是两个人之间开诚布公的了解吧,要坦诚,要让魏明胥知道我以前的生活,要大大方方不要做作掩饰。陈家男心想。
就算是只住一晚上,两个人还是大汗淋漓地收拾了两个小时。好在老太太生前虽然穷困,却并不邋遢,屋子里只是落满了灰尘,稍微收拾收拾,还能住人。
陈家男一边收一边跟魏明胥念叨:“我上中学以前,住的都是土坯房,又是漏水又是掉土的,冬天都跟着老鼠一起睡。后来村里边给危房改造,本来呢,可以盖个大点的新房,但老太太没钱也没人,算了一下每天的人工费,就盖了这么个小房子。”
陈家男蹦跶着把几十年前的老式大立柜上的灰往地上扫,继续跟魏明胥念叨:“不过呢,她爱干净,也爱收拾,虽然房子小,但比以前好多了。”
魏明胥伸手接过他手上原本用来扫床的小扫帚,轻轻松松把上边的灰扫下来,问他:“那你呢,你觉得这里好吗?”
“以前觉得不好。尤其是刚去大城市的那会儿,每天都在想,如果我本来就是那儿的人,而不是从山里来的,我得少受多少白眼啊。”有魏明胥接手,陈家男便坐在刚打扫干净的位置上抠着手指甲说话:“你知道我刚去b市的时候,拿的什么手机吗?我上高中的时候在街口二手手机市场买了个智能手机,结果我后来才知道,那哪是智能手机啊,就还是板砖手机的系统,只是做成智能手机的样子了。”
陈家男一边说一边嘿嘿笑起来,像是笑自己的单纯愚笨,魏明胥想配合着陈家男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他把抹布扔到一边,说:“收拾好了,去洗洗吧。”
陈家男的思绪又被拽回来,他一拍大腿,说:“哎呀,我忘了,现在还没有洗澡水呢。”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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