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升打小就讨神仙和长辈的喜爱。他活泼好动,从不愿在山上安静呆着,喜爱去各个神仙家串门,学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功夫和仙术。他将这些皮毛同虎族法术结合起来,自创了一套生僻的仙术心法,常常用这套术法下山为民除害。
因此目前他行侠仗义的名声比其他兄弟都要响一些,那些到访的神仙也喜欢拉着他谈天说地。谢升在前门站了一个多时辰,先是和赤脚大仙唠了唠家常,又和南海观音座下的童子坐在一起吃了些瓜子茶点;最后与章鱼族长老交谈起来——这位长老曾交给他章鱼一族的法术,正是凭借这项本领,谢升才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捉到戕害生灵的妖孽。无论如何,谢升都得感谢这位长老。
在到访的人群里,其中有一位土地神与天砚山交好。土地神无意间和谢升说起,天府嘉湖附近一处村落最近遭到了野兽入侵,每天都有人被野兽拖走吃掉,村里人因此过得战战兢兢,连农事都耽搁了许多日。
谢升听后十分生气,若非十一姐的婚礼还要继续进行,他多半就要喊上一两个兄弟即刻起身下山赶往嘉湖。
他站在那想了想,忽然发现了其中的怪异之处,他问土地神:“野兽没有神识,只有蛮力,那么应该不需要花太大力气就能除去,为何当地的神仙没有出手?”
土地神皱皱眉头,吸了口气,抿唇思考半响,摇头说:“我是来参加婚宴去的路上才听闻此事,具体情况并不清楚。谢升,千万不要莽撞呀。”
“多谢前辈指点。”谢升对土地神老人鞠了一躬。
自打遇见鸢首神界里的小花神以后,他在这方面的考虑便多了好几重,生怕再破坏一次类似鸢首祭祀日的祭典。鸢室仁因为他的出现,在那天遭了不少罪。尽管后来对方再不曾抱怨当天的事,但谢升心里一直有愧,总想着做些什么能够补偿他。
谢升向周围看了看,发现其他几个迎宾的兄弟全坐在一堆儿嗑起了瓜子。神仙们都喜欢找谢升聊天,其他人便空闲下来了。
为首的十四弟嗑的最欢,桌上桌下躺了一串儿瓜子壳。
谢楠一走,他便偷起了懒,靠在窗边的太师椅上眯着眼晒太阳。
谢升朝谢十四的脑门重重弹了一下。
“哎呦。”谢十四吃痛,捂着额头愤愤道:“十二哥,你干嘛?”
“若是十哥看到你这副懒散模样,可就不是弹脑门这么简单了。”谢升对周围的弟弟们说道,“我在山上还有个客人需要照顾,你们莫要再偷懒,我先走一步。”
谢升来到十哥谢楠的院中,推开门,听见里面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他想:难道他十哥带着小花神出去转悠了?
谢升走进院里,拐了个弯儿,这才发现他十哥靠在竹椅上睡着了。
他走到西边的房间,看到床上趴着一只食铁兽,这只食铁兽吃掉了半只竹席,剩下的一半被他卷在怀里,正睡得香甜。
谢升明明闻到黄猫的气味就在这间房里。可是竟然没见着。
他轻轻踱到圆桌旁,忽地发现搭在桌上用来遮蔽灰尘的棉布中央凸了一块圆鼓鼓的轮廓出来。
在谢升的印象中,这块棉布原本应当恰好及地,可是今天却垂落在半空中微微晃悠。桌上凸出的轮廓缓缓起伏,谢升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只睡着的动物在呼吸……嗯,应该是只睡着的猫。
谢升看着好玩儿,便想捉弄捉弄这只小黄猫。他捏起几个桌布角,向上一兜,那黄猫便轻松被他用这块布四脚朝天地提了起来。
“喵呜——”黄猫显然是醒了,它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晕头转向地踩在一片混沌里原地绕圈。
谢升用手戳了戳黄猫从棉布中透出来的圆脑壳,心生怜爱之心:“哈哈,我在这儿呢。”
黄猫没有再挣扎,而是直接变成了人形。这块布可包不住一个少年人的身体,谢升感到手上一沉,捏住的四个角便松了两个。
鸢室仁头发散乱,从里面探出上半身,由于重心不稳,他只能伸出手抓住谢升的肩膀,乌溜溜的眼瞳里一下子映出了谢升放大的脸。
谢升与鸢室仁对视半响,手臂忽然像被抽空了力气一般,彻底拎不动了——没了身下棉布的支撑,鸢室仁两腿一弯,直接摔在地上。
“哎……”
他的叫声惊醒了正在院子里的睡觉的谢楠。
谢楠收起竹椅,赶到屋中,就看见地上的花神正跪在一块布上,身上的衣服比头发还要凌乱。绣在胸口的仙鹤缩成一团,修长的颈子像是扭曲着打了个结。
而谢升则站在少年正前方一动不动,衣着格外整齐。
谢升赶紧拉鸢室仁站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谢楠狐疑地盯着他们来回看:“你们在干什么?”
“我本来是想玩玩猫,没想吵醒十哥的。”谢升将脚边的木簪拾起,递给散了头发的少年。
谢楠暗笑自己弟弟连骗人都不会:“胡说八道,哪里有猫。”
不会有猫傻到来老虎聚集的地界。
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躺在床上的食铁兽也醒了,他坐起身,用乌漆漆的胳膊抹了把脸。
谢升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口难辩,他十哥恐怕要在误解他和食人花关系的路上渐行渐远。这时刚好看见食铁兽动弹了一下,谢升灵机一动,道:“对了,十哥,有件事我想问你。”
谢楠斜睨他:“什么事?”
谢升:“其实你认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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