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仙子果然是闭花羞月之貌,沉鱼落雁之色。”
彩子颔首道谢,没有半点羞涩,走到凉亭里面,背对着三井就坐下了,眼睛缥缈的看着远处,显得很落寞,像失去生命的野百合。三井也坐过来,倒了茶。对于朋友而言,三井所作所为已经背叛朋友之间的信义,负了彩子。
“彩子,这件事,我……”
“不必了。人都有自己的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你认为你做的没有错,那就行了。其他的,你也就不必多言了,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或者解释。我现在是你软禁的囚犯,没有资格成为你血浪子的朋友,也受不起你的道歉。不过,在此之前,我是诚心与你交朋友的。”
“那好吧。对不起,彩子。不过,你一直是我的朋友。不管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沉默良久,三井没有走开,彩子如然问了一句:“值得吗?”
“嗯?”
“为了使湘北成为武林最强大的帮派,扬名天下,出卖你所谓的一直的朋友,值得吗?”
“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管值得不值得,我坚守我的信念,继续追求我想达到的目标,而且我也有我的责任。男人总有一些不能放下的东西,总要争取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例如……名利,权势?”
“是的。”
彩子深远的笑了,几分讽刺,几分无奈,望着日落之后的残红。想不到当初认识的那个吊儿郎当的血浪子,一身潇洒,与世无争,才几年时间,居然也能说出如此严肃的话来,江湖真的能改变人啊。它令不成熟的人变得成熟,令不残暴的人变得残暴。多少英雄豪杰,不都是葬身在这样无意义的争斗中,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顾一切呢?难道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
“三井,你可知道,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不知道,但我希望是我。”三井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可是彩子这么淡淡的提出来,三井居然感到迷惘了。
“你看过戏吧。戏台上的岳飞将军打了漂亮的一仗。可他胜利了吗?台上他是的,可台下他还是一个戏子。他买力的辛辛苦苦的上演着一场好戏,都不过是给台下的观众娱乐而已。唱的好能得到掌声,唱的不好就是倒彩。英雄永不是他,他不过是台下观众的养眼。武林就是这样一个舞台,你就是台上的武旦,而观众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我不明白。”
彩子笑意更浓,火烧云映红这个微笑:“我也不明白。血浪子,仙道之所以那么耀眼,就是因为他明白了这个道理。”
三井也跟着看向已经没落的太阳,再也没有说什么。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也开始思索,他从来不曾思考的范围。最后的胜利者是谁?舞台上的戏子是谁?舞台下的观众又是谁?
幽静的陵南山庄,睡了整整一天的流川徐徐醒来了,是做了一个噩梦的缘故吧。再也无法入睡,床很冷,被子很冷,穿着单衣,披着外衣,靠着柱子坐在走廊的栏栅上,让风放肆的吹弄,额前落下的几缕发,习惯的拿起佩在腰间的破玉,把玩着,抚摸着,仿佛在摸索那破玉的故事。初春的晚上,风有点寒,带着夜来香的味道,夹着细细夜雨。盛着这样的晚风,思绪如丝飘到更远的空间,闭上眼睛,让自己飞到那里,那里好像很冷清,很陌生,很寂寞,但那里有动人的故事,深情的,凄美的,绝情的,舍不得抛开,即使自己在这个故事里面受伤。
“风潇潇,雨淅淅……叶翩翩,花飘飘……玲珑玥,玥玲珑……今世情,前世缘……夜悠悠,梦遥遥……月淡淡,星蒙蒙……玲珑玥,玥玲珑……今日恨,昨日爱……” (蓝天:写得不好,凑合看看吧。)
一种感应,促使同样睡了整整一天的仙道徐徐醒来,是因为听到呼唤的缘故吧。再也无法安心,担心,很担心,穿着单衣,披上外衣,走出房门,迎面而来的风,就送来夜来花香和熟悉的低沉的声音。仔细的聆听,慢慢的走过去,断肠的诗句,心开始疼,那颗紧锁的心不可安抚,自己不懂安慰。不愿打断他的回忆,知道那是他心中藏着的心酸的故事。走到流川的旁边,仙道弯腰,轻轻的握住那双颤抖的手。流川不排斥,侧身向仙道的臂弯靠过去,或许那里有自己没有的力量。仙道拥着流川,挪动,向前移动,然后坐在栏栅上,靠着柱子,然后让流川坐在自己身前,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拉了拉他的身子,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让他倾听自己强有力的心跳,让他安心。
风有点凉意,但有花香,回忆有点冷清,但有深情,怀中人回神了,感觉却有点空洞的感觉,用自己外衣盖住他的身体。
“枫,怎么了?睡不着?”
“嗯。”
“那么,我就吹叶笛给你听?”
“嗯。”
仙道随手挑了一片叶子,细细长长,抿着嘴,让叶子贴近嘴唇,吐出气,幽幽而来的声音,简单的音符,传进流川的耳朵,奇迹般,烦乱都被净化了,波澜的心湖恢复一片平静,只有几块石头,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仙道……”
“嗯?”
仙道低头,原来怀中人睡着了,在梦呓。释怀一笑,吻了他额头,仙道继续吹叶笛,似乎在说——不会走的,放心,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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