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易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笑,可是胸口闷疼无比,他想爬起来,朱矛向立即将他扶起。雍易还是痛苦的挤出一个笑容,然而那笑容稍纵即逝,破碎般被风卷去,他见爪痕和莫蒙被人抬起,放在虎王岩的最高处,他们无声无息,早已断气。
爪痕哪怕是病弱的状态下,也杀死了两个蓝脸人,他英勇作战,身中数矛才死去。莫蒙无法参与搏斗,却还是努力的捡矛,s,he矛,最终被敌人的黄矛s,he穿身体而死。
雍易摇摇晃晃站起,走到朱矛崖身边,父子沉寂无声,见族中的猎人庄穆而悲痛,为两位死去的伙伴敛葬。人们往他们身上遮盖皮子,在他们尸体四周围上一圈石子,那圈石子象征着天上的太阳。
早上凌冽的湖风吹拂雍易的脸庞,他的脸上没有泪水,他的眉宇沉毅而哀伤,唇线刚强。这一战使得他的内心有了转变,那是种很小却很大的转变。
众人静穆地离开虎王岩,往南林子走去,在巨杉下,雍易见到了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他心滞而问:“这里刚发生过战斗,夜辰……”
朱矛向说:“长脚亦和羽环虎去救他们了。”
朱矛向率领大部分猎人赶往虎王岩的同时,长脚亦和羽环虎、鱼骨、大狸前去支援夜辰和狗牙。长脚亦和大狸都是弓s,he的好手,发现蓝脸人聚集在一起,他们连s,he数箭,将敌人驱逐开。在弓箭掩护下,羽环虎和骨鱼上前去一顿猛打,蓝脸人不知道援兵有多少,也被冷箭打怕了,竟就这么撤退。
在蓝脸人聚集过的地方,长脚亦见到倒在血泊中的夜辰,他被刺伤,大腿、手臂、甚至腹侧都有伤,奄奄一息。长脚亦顿时浑身的血都凉了,尤其此时他还听到鹿角在不远处哭叫着:“狗牙,你别死呀,我们来救你了!”
夜辰躺在地上,意识已模糊,他见长脚亦跪在他身侧,以为是雍易,欣喜而落泪,他虚弱却也温柔的说:“易,你来了,我刚感觉到你受伤了,很疼很疼……”长脚亦没出声,他一手攥住夜辰的血手,一手抚摸夜辰的额头,很是温情,仿佛他真是雍易那般。
在长脚亦的安抚下,夜辰疲惫地合上眼,他昏了过去。
长脚亦连忙将夜辰背起,发挥他长脚的能力,拼命往长弓洞跑去。他知道如果夜辰死了,雍易要发疯,然而此时在虎王岩的雍易,也许已经死了。身为雍易的好兄弟,他会竭力帮他救夜辰的命。
长脚亦悲愤地想大叫,他背着夜辰,跑得飞快,仿佛一头被大虎狂追的马鹿。
作者有话要说: 雍易:导演,你给我出来,我扎不死你。
导演:没让你们两人领便当就不错了(烟)。
温馨提示,狗牙活着,后面不会再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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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易:再见爪痕,我的好老师。再见莫蒙,我的好兄弟。
第46章 暂居
长弓洞的地势特别, 易守难攻, 自从长弓族人遗弃它后, 它迎来一批新的居住者,星洞人和西山洞人都以它做暂时的栖息地。
西山洞人迁徒来南林子的这一日,他们英勇无畏地打败了蓝脸人, 猎人们完成护送族人的职责,甚至有的猎人是以性命去完成。虎王岩上拼死的一战也好,巨杉下两位弓手面对十多位蓝脸人的战斗也好, 那都是人们认知里从未发生过的事。
也许哪一天, 族人们在南方定居下来,一代又一代, 还会有老者讲述他们的故事呢。
参战的英雄们都挂彩了,躺卧在主厅里或痛苦呻吟, 或昏迷不省人事。女人们、孩子们冒着风险到林中採来草药,取来饮水, 照顾他们的恩人。
雍易光着上身,袒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伤势最重的右肩得到包扎, 但仍有血液从缠绑的皮条里渗出, 滴落在胸口。那一滴滴的血水,仿佛是他那颗正在滴血的心。他守在夜辰身边,一整天,不眠不休,不言不语, 仿佛石化。
长脚亦还记得浴血回来的雍易,踏进主厅,见到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夜辰时,那悲恸而心碎的模样。他这个好兄弟以前难过会哭,但他跪坐在所爱跟前,抓着他的手垂头,却是不声不响。
有时沉默比恸哭更有令人不安,长脚亦本来很欣喜他活着回来,却又不免为他担心。
人们远远看着他们两人,一个伤重昏迷,一个悲痛欲绝,且也遍体鳞伤,人们心中纷纷为悲伤笼罩。人们都知道,今日如果没有他们这些猎人拦截敌人,西山洞将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小西拿来一碗鱼汤,递给雍易,低语:“你吃点东西。”她看出来了,这人对自己的哥哥很特别。
哥哥被送来长弓洞时,她也是心疼得痛哭,可她的心疼远远不及这人。看他一动不动坐在哥哥身边,从黄昏到深夜,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啊,他难道不疼不累吗。
雍易没搭理小西,他垂眸看着夜辰,帮他将身上盖的虎皮拉得更严密些。他看夜辰的眼神让人心碎,他时不时摸摸夜辰的脸,低语呢喃着什么。
小西轻轻将鱼汤搁放在雍易身旁,她去照顾其他伤者,不只西山洞有许多伤者,星洞也是。小西听说蓝脸人在虎王岩上死伤惨重,但是西山洞的老猎人们也都在此战非死即残。
朱矛崖是由两人搀扶回来,当时他已经行走困难,他浑身像个血人,腹部裂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他双手捂腹,神色苍白而沉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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