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廷和朱华国不认识严澹,这突然冒出来的“请客做东之人”打乱了他们的思路。对方请董建军、田中天还捎带一个陶清风?圈内还是圈外的?如果是圈内的,这么年轻又有手笔,没理由不认识;如果是圈外的请客,他们没理由赖在这里。
然而有些人的脸皮厚度是不能低估的。倪廷继续厚脸皮问向严澹:“敢问这位小兄弟是……”
这话没问完,脸色不好看的却是董老先生,他立刻忍不住非常突兀地c-h-a嘴道:“严老师,你今天开车来的?”
倪廷一听脸色骤变,董老先生要叫这个看上去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的青年为“严老师”?俨然是不满意自己叫对方“小兄弟”,他又被噎了一口。
严澹一边接过董建军老先生的话头:“今天既然我做东,肯定是要喝酒的。不敢开车。打车来的。”又亲切朝其他人笑了笑,打蛇随棍上地继续咬字清晰道:“董老师,现在接待都不能喝白酒。我拿了瓶拉菲。”
有意无意,他的目光扫过倪廷,把“我做东”和“喝不得白的”,咬字特别清晰。
倪廷和朱华国已经晾在原地很凉了,可是他们居然以可以载入教科书般的城墙脸皮,还梗在原地。陶清风只好抽了一把,一边扶着倪廷和朱华国,道:“倪导,不耽误你和朱老师了。对了,您到底在哪个包厢啊?我待会好过去敬您酒呢?”
结果倪廷居然扯了块大旗,想起分管影视城的负责人,是该省景区旅游局的廖局长。今天据说是来省委组织部学十x大j-i,ng神,立刻信口胡诌道:“我……我是跟廖局他们来的。他们还没到呢。哈哈,我待会再过去,我们说会儿话。清风,给我介绍一下你这朋友呗。”
陶清风不认得该省景区旅游局的负责人廖局长,自然无从揭发这话真伪。结果却听到严澹漫不经心c-h-a了句:“旅游局?廖嘉局长吗?他今天也来中洲酒店了?”
一个省的厅局级干部虽然不少,不过各部委的一把手,如果是有心关心时政的,多半都会知道。倪廷还以为严澹也是属于“比较了解时政叫得出名字”的那类人,还为找到个接话机会感到高兴,连忙道:“是啊。我和廖局很熟的。他上回来影视城指导工作,都是我全程陪同。他们今天一堆人,叫我过去。唉,盛情难却啊……”
严澹什么也没说,只是打开手机直接拨了一个号码。
“喂,廖叔叔吗?不好意思听不太清。开个免提……”
倪廷的脸绿了。话筒里,真的是廖嘉局长的声音,哪怕被电流音磁化过,还是能清晰分辨。
“廖叔叔,你今天也在中洲酒店吃饭吗?”严澹问。
“哪能像小澹你在高校这么滋润。我现在高速上呢,刚学习完就要下地方去。”廖嘉口吻非常熟稔,带着一点慈祥味道,“怎么了?”
“哦,看来这里你漏了个饭局啊。”严澹不紧不慢,虽然没有直接看倪廷,但斜眼瞥着对方已经脸涨成了猪肝色。严澹却并没有放人一马,继续道,“这里有个叫……”
严澹偏过脸问陶清风:“叫什么来着?干什么来着?”
“倪廷。导演。”陶清风忍着笑意,虽然他不知道严澹是怎么和这位厅局级领导搭上关系的,但歪打正着,让倪廷撞在枪口上。
“哦,叫倪廷导演,”严澹字正腔圆道:“刚好在这里碰到,说给你开了一席……”
廖嘉立刻义正言辞道:“那是谁?认不得,什么导演?我从来不乱和什么导演什么明星吃饭。你别胡说啊。那人谁啊,存心搞我吗?想传到纪检耳朵里吗?”
严澹低低笑起来:“廖叔叔,别紧张啊。只要不是公款吃喝。怎么就不能有私交了?人家可说和你熟得很……当个朋友都得遮掩,你们这些大领导,也是很不容易。”
廖嘉电话那头愈发急了:“什么遮掩?不认得就是不认得。我跟那么多导演明星打交道,是朋友的什么时候不坦诚了。你小时候,我不还带着林长意去部长家拜年过吗?你忘了?”
在场之人除了陶清风不知娱乐圈陈年旧闻,其他人听到“林长意”这个十几年前的国民女神名字,都大吃一惊,对方在如日中天时忽然宣布退出演艺圈,据说嫁了意中人,以后也不复出了。有人扒出她的老公是政府官员,却不知是谁。
“记得。”严澹缓缓道,“好吧。我也没别的事。就以为你在中洲酒店这里,那下次有机会再聚?”
廖嘉爽快道:“也行。今年严部长过年出国,没登门拜年,怪不习惯的。得补起来。”
严澹笑道:“廖叔叔,你自己说过,形式主义是不行的……”
“就是因为形式不重要,才方便补起来。”廖嘉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小澹,老领导去年给我下的‘指示’我还记着呢。我们局里有好几个好姑娘呢,你……”
严澹甫然听到他最头疼的话题,立刻夸张大声盖过:“怎么听不清了,是不是廖叔叔你在过隧道?我先挂了啊,回聊。”
严澹挂了电话,非常意外地看着倪廷和朱华国,脸这么肿了居然还没走,难道是被刚才冲击到失神了?严澹也不管他们,既然他们想站着体会这种冲击波的余韵,那也随便。
陶清风倒是很真心意外问道:“这位廖局长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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