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齐刷刷看向我。
我搁下茶杯,叹了声气:“二哥和二嫂离婚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如今二嫂还怀着,我更不方便置喙。”
二嫂叫道:“胡说!”
我没说话,低着头看茶杯。
大伯妈扶着她,忙说:“别动气,早点去休息吧,别等下气到了胎。”
说话间就赶紧把二嫂给弄走了。
话题恢复,大姐夫接着上:“纪总,一厂二厂三厂的几个部长还有些骨干都要跳槽,是什么意思?我听说,钟百花挖的他们。”
钟百花,我们家的死敌,最大竞争对手,国内小商品贸易圈的一头猛虎,就是这名字容易给人以错觉,实则本人是一个铁骨铮铮的霸气汉子,每次见我都是黑着脸,从来没见他笑过。
当然了,人只是不笑,名字有点画风神奇,但比我帅很多,家中富了好几代,实打实的高帅富n代成长为接班的霸道总裁。
大概也因为这样,他一直特讨厌我,毕竟我几次把他们钟家挤下小商品圈的年榜首位,想必他在他们家族内部受到的压力比较大,所以看我的时候眉头就没有松过。
我说:“哦。”
“你‘哦’什么?”大伯看一眼我爷爷,又看向我,“洵阳,家里的事是家里的事,你联手外人来挖家里的人,这就过分了啊。”
“纪——”岱樾听起来又要发飙,我抬手制止了他:“手机。”
岱樾把手机递给我。
我找到钟百花的电话,拨了过去,开了公放,手机放到茶几上面。
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传来钟百花低沉中带点喘的声音:“喂?”
“钟总。”我说,“我是纪洵阳。”
钟百花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平复气息,这才说:“嗯。”
我说:“你在挖纪家的人?”
钟百花:“现如今的你什么立场来问这种事?你有立场吗?”
我说:“没有,没事了,再见。”
钟百花迅速挂断了电话。
希望他只是在健身而不是在搞双人健身,本来他热爱健身的理由已经是为了跟我真人pk了,如果我再得罪他,恐怕这小道传言得成为现实。做生意嘛,难免得罪同行。
我看向大伯。
大姐夫笑了一声:“你跟钟百花私底下怎么商量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纪陈阳阻止了他说下去:“洵洵,公司里有些人反弹比较大,虽然也不怕他们吧,但风口浪尖上,就怕舆论不好。他们慢慢地一个个走都没关系,一起说要走,这就很让我们为难了,这是逼宫啊。
这事本来我们也不想挑明了说,但你这些日子不肯露面,有什么都让律师来跟我们接触,这就很难办,好不容易n_ain_ai生r,i你才肯回来一趟,我们也只好利用这个机会这么说了。纪家是所有纪家人的产业,但也是你的心血,你看着它出问题,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我拿手机又打了个电话给一厂生产部部长,那边迅速接了:“纪总?”
“程部长,”我问,“最近好吗?”
“好个鬼。”程部长说,“你哪儿冒出来一个哥啊?问岱总他说他也不知道,说你最近心情不好让我别找你。不是,你至少给个交代行不行?我跟你说,你这电话我都不想接了,我们没脾气的啊?二话不说你撂挑子就走了,当我们怎么回事?你是老板你了不起?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这么不负责任啊!”
我沉默地听他数落完我,他就这火爆脾气,撒完气就好多了,又问:“纪总,你是不是要单干了?我跟你说,你要单干再瞒着我,我跟你这么多年感情就真没了,我真有火了我跟你说。”
我说:“听说钟氏在挖你们,你们集体辞职?”
程部长火气旺盛:“不想干了还需要理由?哪条劳动法规定我不能辞职了?”
我说:“你是中高层,有竞业协议的。”
程部长火气更大了:“我c,ao|他妈了个巴子!你也拿这个来压我?你告诉他王冕,老子哪里都不去,回家抠两年脚也不受他的脾气!谁爱看他指手画脚谁去看去!老子不干了!”
王冕,我大姐夫。
我还想说点什么,程部长就愤怒地把电话挂掉了。
我无辜地看了一眼大姐夫,给自己挽尊:“以前程部长倒也没挂过我电话,不过现在我不是他老板了。”
大家一时都没说话。
岱樾看了看时间:“很晚了,纪总最近休息得不好……”
姥姥忙问:“身体没事吧?”
“纪总一直在难过二少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回来。”岱樾说,“医生说有点j-i,ng神衰弱,建议纪总多出去散散心,所以纪总才答应旅游网站的。他说家里多事之秋,本来不想说出来让几位长辈担心,但今天这事恕我直言,希望你们以后放过纪总。
你们要他退,他二话不说就退了,要拿着二少的追悼会要挟纪总开记者会,他也开了,开完之后整整三天都是打电话来骂他的。这不是感情问题,这是程序问题,你们急着让纪总退,一天都不想多等,程部长他们倒是想懂事,但就算他们懂事,他们下面的职工不可能都懂事,闹起来程部长他们也挡不住,影响了正常生产流程,责任却是程部长他们担,受夹板气,会恼火很正常。
纪总已经仁至义尽,你们觉得他不应该在记者会上突然说身世的问题,觉得是在故意动摇军心,那你们可以想一想,如果他不这么说,外面会怎么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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