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也不该有什么仇家。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我虽然不是那种见谁都笑眯眯令人如沐春风的形象我自己也清楚,但和我打交道的合作伙伴们也总说和我来往放心靠谱,从来不存在脸红脖子粗、反目成仇的情况,就算合作不成仁义还在,我应该没有什么仇家,毕竟这年头大家忙着赚钱都不够时间了,没多少人跟向乃一样莫名其妙看我不顺眼。
——向乃?
也不应该是向乃。向乃对我确实有恶意,但他现在应该是自顾不暇的,他还向我发出求救信号呢,哪里有能力有j-i,ng力来陷害我,陷害了我,他还得另寻人去救他。
那就从动机出发,为什么要害我?不是为了私仇,那就是,为了钱?为了我手上持有的纪氏企业的股份?可是就算我让出股份,我家里人也不至于把我的股份转给幕后的那个外人boss吧?
所以,那个幕后外人boss到底想要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件事,derek已经用他昨天晚上刚买的电饭锅给我煎了个荷包蛋,搭着一碗面条,热腾腾的,撒了葱花和芝麻,看起来特好看。
我端着面碗,拿筷子挑面吃,derek就开了电视给我放早间新闻,然后他也坐一边吃起来。
我吃着吃着觉得不对劲,看derek一眼:“我们回不去纪家,为什么不住你家?为什么住酒店?”
都这么家常了,去他家里也不用一个电饭锅搞定一切了啊。
derek咬着面条看着我。
人长得好看吧,这姿势也像在拍广告。
几秒钟之后,他咬断那口面,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
然后,就没下文了,低头继续吃面。
这意思,就是根本不想邀请我去他家。
他那房子买完之后我倒是去过,刚装修完的时候去看过,后来我再想去,他就严防死守,装傻充愣,死活不再让我去,不是说平时住我家里没回去打扫,就是说在考虑租出去了。
呵,金屋藏娇。
一定是这样。
就当十几年的朋友了,去家里坐坐都不肯,防我防得令我心痛,好像我去一趟能玷污他清白似的。
算了。
我悻悻然继续看新闻。
吃完早饭也看完了新闻,我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让derek陪我去医院看我二哥。昨天说是昏迷,情况不乐观,醒了也讨不着好,但这都无所谓了,活着就有希望。
derek不太乐意,说:“我估计闹事的也会在那里,你去,容易引起s_ao动。”
这事儿还用他来提醒我?但我冷酷成这样就更不好了吧,甚至还很可能j-i,ng英力量全在开会讨论怎么对付我呢,哪儿有空守着我二哥,医院里可不会惯着他们吵吵闹闹。
我说:“没事,去。”
他极不赞同,却争不过我,毕竟我才是老板。
事实如我所料,确实没人守着我二哥,就请了个看护陪着。
看护跟我没仇,听我说是纪家的人,就坐一边继续玩手机了。
我坐在病床旁边看着我二哥,内心十分惆怅与感慨。
小时候,他对我确实很好。
虽然他如今说话做事那么浮夸,但话是真的,小时候,我被狗咬了,确实是他背着我跑了三里路。我坐在山林树下圈圈中淋雨的时候,也是他带着人最先找到我的。
所以我很难接受他为什么会在电话里那样曲解我的意思,甚至还要拿自己的命和我赌。
说实话,真要拿走我的股份和钱,我难过是难过,舍不得是舍不得——谁不难过谁舍得谁是真神,我不是,我就是个普通人——但真正令我痛到心里的是做这件事情的人。
我的家人。
一直感情都不好也罢了,问题恰恰是,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感情是很好的。
我发自内心这么觉得。
就算平时有些争论,但这都是难免的事情,再怎么亲密的人也难免会有日常争端,只要没有根本矛盾,就都是可以解决的,解决了就没事。
我真的想不到,根本矛盾居然会是钱。
钱固然是很重要的,但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大家都很有钱,天天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根本不成问题,为什么要争成这样?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多年了,每一次看到豪门恩怨新闻,我都极为不解。
一块钱和一万块是差别很大,但五千万和六千万的差别很大吗?
一块钱可以饿死人,但五千万不会。
如果我是豪门子弟,说实话,遗产平白无故分我一千万,我屁颠屁颠就拿着享受生活去了,这天上白掉的啊,还打官司打来打去,吃饱了撑的,反正也花不完。
当然,我这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大概也是何不食r_ou_糜的变异分支,随便了,反正也不会让我遇到这情况,我也只是跟自己瞎哔哔一下。
我陪着二哥坐了会儿,主要是我在发呆,他现在重度昏迷,实际上我来不来都没意义。
医生巡到这病房,看到我有点惊讶:“纪学长?”
我一看,是大学隔壁医学院的学弟,交道一般,但如今我二哥在他手下,我就还是很虚伪地热情寒暄了一阵,主要请他多帮忙照看一下我二哥的情况。
完了也没别的事儿,我就跟derek离开了医院,到附近的郊区工厂去巡查情况。我们去的一厂,我家第一个厂子。当初能拿下这个厂子,我是很自豪的,也最有感情,毕竟是第一个厂子,我事业腾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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