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清光才做出了回应。
“是啊。”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御守。
那是在万屋的时候,火神亲手交给他和乱的。他叫他们两个先挑,说剩余的回去再分给其他人。乱挑了个可爱的浅粉色;而清光则一眼相中了红色的那枚御守。御守被自己捏得有点变形,清光忽然觉得要是再不小心一点,就连自己珍视和誓死保护的东西也会一并扭曲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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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刀剑还未锻出来,山姥切准备守夜等候新的同伴到来。
火神把御守给他时,虽然嘴上念叨“对仿刀示好是有什么好处吗”,但身体还是颇为诚实地收下了。初次的远征取得了大成功,付丧神们带回来了丰富的资源,原本空空荡荡的锻刀室也被那些材料填补得满满当当。
御守分发的很顺利,直到交给长谷部的时候,对方一句话就让他不知作何回应。
“主,您哪来的钱?”长谷部质问的语气,就好像面对原本不求上进、口袋空空的丈夫有一天突然把一叠几百万日元的钞票整齐划一地摆在桌上时,与妻子的反应如出一辙。
“……哪里来的钱?我自己的钱啊。”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火神回答地明显底气不足。
……确实是他的钱啊,只不过从原本的福泽谕吉变成了金灿灿的小判。
“我记得,狐之助说在出征前本丸是没有钱的。”长谷部咄咄逼人,“还有,那个糟心的老虎玩偶是怎么回事?您是指望它能击退溯行军吗?”
“请您,不要乱花钱。”
“啊啊,都说了是我自己的钱了。”被步步紧逼地急眼了的火神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御守塞进长谷部的手里,“是万屋的人说能保护你们,我才买的。再说那只老虎,乱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反正也不是很贵就买了。”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保护效果究竟怎样,信其无不如信其有。”火神冲他挥了挥手,“长谷部先生,如果你不喜欢就扔了吧,我、我要去找三日月先生了!”
望着火神飞速逃离的背影,长谷部握着那枚淡紫色的御守,上面还残留着某人掌心的温度。
他喟叹了一声:所以才说您是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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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低落的时候找三日月聊聊,心情立马就能恢复平静。
这难道是年长者独有的魔力吗?火神偏首盯着他,百思不解。
“怎么了,主君?”三日月感觉到了火神的视线,也偏首看来。他的容貌不论看几次都让人叹为观止,又好似镜中月般渺茫,生怕一触碰就支离破碎。
“明天就是上任仪式了。”
火神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混杂着茶香和草木气息的空气:“这样真的好吗?”
“您指什么。”
“我只是个普通人。倘若不是我捡到这本刀帐,那么我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审神者。”
“这里可没有普通人。”三日月不冷不淡地应道。
火神没有搭话,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也就是说成为审神者的不是我,由其他人赴任也是有可能的。”
“我感觉我当不了……”剩下的半句话被人用手堵住了,火神睁大着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新月。
他依旧眉眼温淡,笑意盈盈的从容模样,但浮现的那抹新月却明亮得几欲刺伤火神的眼睛。
“有些话,是不可以说的,主君。”
三日月敛起了笑意,将挡在火神嘴边的手转而轻轻地搭在那绒绒的红发上。
“知道吗?”
他的语气里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身边的空气都好似随着他的话语而微微震动了一下。
微微收紧下颚,火神的嘴唇抿得笔直,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嗯,乖孩子乖孩子。”三日月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乐呵呵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天的夜幕漆黑一片,没有月亮,唯独只有点点星光缀入其中,散发着微弱又垂死的光芒。
“万事都有命定的轨迹。有些事情冥冥中就早已注定,所以主君不必刻意贬低自己。”
他抬头望向乏味的夜空,像是要把眼中的月亮慷慨献与。
“还有,加州的事情也是。他是个明事理的孩子,自然能想明白。”
“哦,对了。果然上了年纪,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三日月在衣侧的口袋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
“哈哈哈,找到了。”他递给火神。
火神一脸疑惑地接过,借着廊檐的灯火辨别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
「是骗你的。」
什么……骗我的?他继续往下看。
「 ……说讨厌主人是骗你的。」
——最喜欢你了。
“……谢谢你,三日月先生。”火神低下头,将那皱巴巴的纸细细叠好。
“哈哈,无妨无妨。”
他微微眯起那双奇异的眼睛,俨然如身居高位的神明一样,将万象看得清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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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没有回自家的卧室,他特意留宿在那打扫得干干紧紧,却一次都没住过的主屋。长谷部帮自己整好了床铺,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就宛如他的脾性那般严谨。
火神就径直地后倒在了垫被上,双手枕在脑后。三日月轻描淡写的话语还仿佛萦绕在耳边,大脑越思考就越发混乱,他忍不住打开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很快,手机就收到回复地振动了一下。
「没事的,火神君。就当就职面试,放轻松地好好睡一觉。」
「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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