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暖气充足,陆笙笙脱下了厚重的外套,卷高了毛衣袖子,原本正帮他烫碗碟的贺崊忽然顿住了目光,怔怔看着陆笙笙抬起的左手手腕处,黝黑双瞳里一瞬间滑过的惊愕和痛楚陆笙笙并没有看到,他只是察觉到贺崊的目光,下意识地缩回手放下了袖子,暗自懊恼今早出来得太匆忙,忘了戴腕表遮住了。
这条丑陋的伤疤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不管它是怎么来的。
贺崊眼里的情绪晦涩难明,许久他才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小声问道:“你的手……怎么弄的?”
“哦,没什么,不小心撞翻了玻璃鱼缸,好巧不巧正好割在这种地方。”
“真的?”
陆笙笙笑了一声:“当然是真的啦,不然还能是我自杀啊?我才不是那么不惜命的人。”
他说着伸手去捏了一下陆瑾绵的脸,没收了他手里的芭比娃娃:“你个臭小子吃饭了不许玩了。”
陆瑾绵鼓起脸哼哼:“笙笙大坏蛋。”
“好啊你说我是坏蛋,那我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不要!”
陆笙笙忙着和陆瑾绵斗嘴,没有注意到贺崊低下去已经发红了的双眼,和他紧紧握着几乎要掐出血来的手。
之后那一顿饭贺崊一反常态的格外沉默,只是时不时地给陆笙笙和陆瑾绵夹一筷子菜,没有再跟之前那样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陆笙笙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贺崊正经一点也好。
吃完饭陆笙笙摸了摸陆瑾绵乱糟糟的头毛,给他戴上帽子,嘴里念叨:“头发怎么这么长了这么长了跟疯子一样,妈也真是的,都不带你去剪个头发。”
“你想带绵绵去剪头吗?我有认识的发型师,我带你去吧?”
陆笙笙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贺崊突然这么提议他想想反正时间还早便答应了下来,跟着贺崊去了他朋友开的造型工作室。
陆瑾绵对剪头发倒一点不抵触,让乖乖坐好便绷着小身板坐直身体一动不动听话得很,贺崊的发型师朋友亲自动手,陆笙笙在边上看了几分钟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坐到了一旁的沙发里去,拿了本杂志随手翻了起来。
贺崊给他倒了杯热茶来,温声提醒他:“刚才吃的菜太咸了,喝点茶吧。”
陆笙笙接过道了谢,喝着茶翻着杂志,没多久就犯起了困,眼皮一抬一抬,趴在沙发扶手上打起了瞌睡。
贺崊无奈叹气,不知道该不该说陆笙笙心大,明明对自己戒备得很竟然又这样毫无负担地趴自己身边睡着了。
他再次脱下了外套给陆笙笙盖上,视线下移落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腕处,瞳孔微缩,犹豫之后还是伸手过去轻轻摩挲起了那道凸起的伤疤。
这个地方,真的只是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割到的吗?这几年他的笙笙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翻江倒海的复杂情绪在心里反复翻涌,不断撕扯着贺崊的神经,比起被忘记,他其实更害怕陆笙笙受到伤害,可当年他的不辞而别一定已经让笙笙伤了心,尽管他不是故意的。
端坐在镜子前的陆瑾绵轻轻喊了一声,小家伙一直没看到熟悉的人有些害怕,贺崊抹了一把脸起身走了过去,捏住了他的手:“绵绵怎么了?”
“笙笙呢?”
“他睡着了,”贺崊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别担心,叔叔在这里陪着你。”
小家伙鼓起包子脸,剪刘海的时候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发型师笑问贺崊:“崊少你这个小朋友还挺乖的啊,剪头发不哭不闹的真难得,你哪弄来的?长得跟你还挺像嘿,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贺崊弯下腰看着镜子里并排的自己和陆瑾绵的脸,他们有着相似的眉眼和下巴,确实有一些像。
“你也觉得他跟我长得像?”
发型师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怎么?还真是私生子啊?”
贺崊笑而不语,轻轻亲了一下陆瑾绵的小脸。
陆笙笙醒来时陆瑾绵的头发已经剪好了,正坐在贺崊怀里跟他一起看图画书,陆笙笙动了动身体,闻到盖在身上的贺崊衣服上的味道,顿时面红耳赤了起来。
贺崊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留有他身上ala来说是十分具有冲击力的。真奇怪,陆笙笙心想着上次他抱住贺肖时时也闻到了他身上若有似无的信息素味道,却没有现在刺激这么强烈,竟让他有种汗毛竖起连血液都仿佛要倒流的不适感,果然他还是得离贺崊远一点。
“醒了?”
贺崊转过头见陆笙笙在发呆,一边脸上还有枕在沙发扶手上压出来的印子,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一下他的脸,陆笙笙立刻便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瞪向他:“你干嘛?”
“你睡了两个小时。”
陆笙笙:“……”
太糟糕了,他怎么就这么在外人面前大咧咧地睡了过去?还睡了这么久……
“口水流出来了。”贺崊指了指他的嘴角。
陆笙笙下意识地抬起手背去擦,贺崊憋着笑给他递了张纸巾:“没关系的,反正只有我和绵绵看到了,我不会笑你的,绵绵也不会,对不对绵绵?”
他低头晃晃了陆瑾绵的手,小家伙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配合着“呀”了一声,陆笙笙没好气,你明明都快笑死了!
“走吧,回去了,”贺崊抱着陆瑾绵站起了身,顺手揉了一下还呆呆坐在沙发里的陆笙笙的脑袋,“别生气了,跟你开玩笑的。”
陆笙笙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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