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没有回答,再次点点头,侧身示意达维克先走。
卓尔不太情愿地推开门,出乎他意料的是,一片足以称得上万分热烈的欢呼声迎面而来。
达维克甚至没有找到机会对自己卓尔的外表做任何解释。到处都是对着他的笑脸、用力拍着他肩背的手、以及接连不断地递过来的酒杯。跺脚声与口哨声充斥着耳膜,柜台那边还有人在复述着他之前的举动,似乎用尽了一切夸奖的形容词,每说一句,都获得观众更多的掌声与笑声。
卓尔灌下三四杯啤酒之后,才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在一片热闹的混乱中他在远处捕捉到了菲利斯的身影。
法师还穿着红色的长袍,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桌旁。说不定是用什么法术让镇民们暂时忘记了他,来来往往的狂欢浪潮竟然没有将他卷进去。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菲利斯抬起头看过来。视线接触的瞬间,他似乎是微笑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消失在人群中。
后面的记忆似乎不再连续了。卓尔依稀记得他被人硬拉到了大厅正中的空地,参与了与其说是跳舞不如说是集体疯狂旋转的运动。然后每转几圈,他就在掌声和欢呼声中被送回座位,再灌上一杯。不管是麦酒、蜜酒还是葡萄酒,他一定已经尝过这个镇子里所有的储备。有些闻起来像猫尿,但还有些相当不错。
光线太亮了,但达维克并不讨厌这气氛。有些熟悉——比如这种喧哗、还有人喊着不知所谓的卓尔语——让他想起格斗武塔的毕业狂欢,但更多的则新鲜又温暖,像是刚喝下去的带着热度的酒。
方圆几里之内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而且他们都不想杀他——蛛后啊,卓尔的狂欢可不是这样的。
达维克当晚最后的记忆,是被人扶着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然后一头栽倒在铺得平整的大床上,酣然进入无梦的睡眠。
被叫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只睡了一、两个小时。
“起来了,辛德瑞拉。”菲利斯站在他床边说道,“天快亮了。”
达维克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等菲利斯恢复了他的地表j-i,ng灵伪装后,跟在法师后面下了楼。眼看着菲利斯跳上马车前座,想也没想地也跟着踩上了踏板。
法师有点诧异地看着他,说了几句类似今天是y-in天之类的话,接着往旁边挪了一点,给他让出位置来。
卓尔在车上又打了十几分钟的瞌睡,这时候马车已将小镇抛在脑后,开始转向大路。
达维克伸了个懒腰,感觉渐渐被早晨的冷风吹得清醒起来。就在这时候他发觉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他肩上的瘀伤几乎不痛了。
卓尔下意识地又动了动,才注意到原本受伤的位置被敷上了绷带,还隐约有药物的清凉感渗透出来。
“谁干的?”达维克抬起手臂问道。
“阿什丽。”法师注视着前方的路,随口回答道,“昨晚好像是她送你上的楼。”
达维克沉默了一阵,没有去揭穿。他虽然醉得厉害,但起码还能分得清扶他上楼的是个男人。小镇上的青年不少,但没有一个身上会有墨水和香料味的。
就在这时马车转上最后一个弯道,已经能看到大路的路口了。前方一片开阔平整,菲利斯却拉住了缰绳。
达维克知道那是为什么。就在路口处,有两匹马正在朝这个方向走来,两位骑手全身盔甲,挂在侧面的剑鞘摇晃着,上面带着以卓尔的视力从这个距离已经能看清的,形状优美的新月标记。
第11章
“什么都别说,交给我来应付。”菲利斯说道,然后安稳地让马车继续前行。
达维克倒确实有些紧张了。虽然自己现在有地表j-i,ng灵的伪装,但会不会被看破则很难说。菲利斯曾经说过,负责核心守卫的银月骑士很少离开主城。能让他们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卓尔紧盯着他们,直到两队人马交错而过。达维克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请等一下”,然后那两名骑手竟然调过头来,赶上了他们的马车与他们并驾而行。
“请问,”一名银月骑士看了一眼达维克,“两位是这个镇子的居民吗?”
想起菲利斯的叮嘱,达维克没有回答,只是含糊地笑了笑。结果旁边一声老气横秋的咳嗽吓得他差点跳了起来。
“小伙子们遇到麻烦了?”一个活灵活现的贾斯帕先生坐在达维克旁边说道,“这大清早的,一定很急。”
卓尔目瞪口呆地看着法师,一路盯着那两人看,他都不知道菲利斯什么时候施的法。
“没有没有。”不知道为什么那名骑士一脸尴尬,“我们只是在找个人,昨晚是不是有个法师在镇子里留宿?”
“法师?”“贾斯帕先生”叼着烟袋,一脸困惑地摇头,“这一阵生意不好,要是有客人大家都会知道——你们要定房间吗?便宜得很。”
“不不,”银月骑士看起来有些失望,“我们不住店,谢谢您了。”
他和同伴交头接耳了一下,然后对着菲利斯和达维克行礼致意,掉转马身准备离开。
“哦,等一下!”菲利斯竟然主动叫住了他们,达维克悬在半空的心又往上提了提。
“你们说的法师,长得什么样?”
“呃,浅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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