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斯沉默了一阵,然后抱起手臂看着他,“为什么要告诉我?等到你的同胞,跟着他们走就好了,对你不是正中下怀吗?”
因为我可爱的“同胞们”只会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扒光,接着如果运气好我可能会被先杀后j,i,an而不是反过来——你个卓尔盲!
达维克差点把心里的这句话吼出声,不过最终他还是压制了自己的怒气,继续说道:“并不是所有卓尔之间都相互友好的。”
——事实上,应该说“卓尔之间根本没有和平相处这么回事”。
“我明白了,敌对家族?”
“十有八九。”达维克闷闷地回答道。
其实敌对与否根本无所谓:就算是班瑞家族,也不会有兴趣接纳达维克这样毫无价值的残部。——何必呢?留他活口就像是在屋子里最醒目的地方贴上公告,时时刻刻提醒班瑞主母她战败的耻辱一样。
“那你自便,我打算休息一天,明早再出发。”
“我没说清楚吗?!”达维克忍了又忍,才没有真的抓着他的领子摇晃起来,“他们今晚一定会来!最少十人的武装小队,全都毕业于格斗武塔——不是饿急了的豺狼人!不是我们随手就能料理的街头混混!”
法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然后悠闲地回答道。
“第一,马需要至少一晚上才能恢复,镇上也没有多余的坐骑;第二,旅店我看过了,床很舒适,无论损失定金或是不能睡在上面都会让我很遗憾;第三,……”
“——‘第三’什么?!”面对菲利斯突然的停顿,完全失去耐心的达维克喊道。
“第三,料理街头混混的是我,不是‘我们’。”法师眨了眨眼,露出他标志性的纯良笑容,“所以这次是不是该你出场了?”
卓尔无话可说地抱住脑袋,气馁地蹲到地上,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
“……需要想个办法,弄走他们。”
“嗯哼。”法师发出介于“同意”和“我在听着”之间的语气词。
“你还带着我刚……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身上的那些东西吗?”达维克差点把“我刚到地表”说出口,幸而中途醒悟而换成了暧昧的说法。
“你该多休息了。”菲利斯看了一眼被卓尔之前的大吼大叫吸引了注意力的父女,“——我们回旅馆再说。”
达维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里并不是讨论的好地方。但他却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回旅馆?这该死的镇子就算只有班瑞家族的前院大,他也不想顶着阳光走到街上去。
但他不可能违拗法师的意思。卓尔在内心咒骂着天上那个该死的大火球,一边疑惑自己为什么不选择逃跑。
——是啊,还有逃跑。为什么要警告菲利斯?他应该默不作声地等到卓尔们屠村,然后趁乱离开法师的监视。他不必在巡逻队面前现身,却可以跟着他们返回地下。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法师甚至贴心地为他拉开了门。达维克板着脸往门外走去,趁着自己还能思考,下定了决心:等他习惯了地表生活,能够自如行动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走。管他那个三个月的限制到了没有。
他刚走到外面屋檐下就觉得一阵恍惚,模糊间有什么东西扣到他头上,然后又一个。眼前忽然多了层黑色的薄纱,令他不必把眼睛眯成一线也能看清事物。这层薄纱甚至笼罩了他大半个身体,让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好受了很多。一股甜甜的香气弥漫在四周,卓尔有些惊讶地看向法师,不明白他是用了什么法术。
“从镇里的养蜂人那弄来的帽子,”菲利斯促狭地笑着,伸出中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一。”达维克不幸知道这手势的意思,却打算装作不明白。无论如何,他现在能看见,也能走路了,甚至不用牵着菲利斯的手就能做到。
赞美蛛后,卓尔想着,地表真应该把养蜂人这种职业供起来。尽管他其实根本没见过任何一个养蜂人。
确实如法师所说,旅馆的房间看起来非常舒适。也许是因为这个时节少有旅行者,店主对他们额外照顾。当伸展四肢躺在黑暗而温暖的大床上时,卓尔忽然觉得这个选择也不赖。现在他有整整一个白天来享受和安排一切,哪怕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又一个胆战心惊的夜晚。
“你要的是这些?”菲利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转了回来,将一个包裹扔给达维克。卓尔伸手接住,里面是他从魔索布莱城带来的全部家当——武器除外。
“不能用这个。”他把银月城的匕首展示给菲利斯看,“假如我需要伪装成一个……有家族的卓尔。”
菲利斯点点头,接过匕首轻轻摩挲着。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东西再还给达维克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经典的魔索布莱城风格,连上面的班瑞家族纹饰都惟妙惟肖。
“不是伪装,”面对惊讶的卓尔,法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这个形态会一直保持下去。”
达维克点了点头,掩饰着内心的狂喜,收起了匕首。法师没有归还他原来的武器,但那有什么要紧?
卓尔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一件能够变形的魔法道具,单凭这点,已经比他用过的任何武器都要好得多。但因为无谓的倨傲,达维克之前甚至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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