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际,她害怕所有人, 更害怕卫凌词,但她从不曾惧怕眼前人。
人生, 就让她任性一次。
她抬首,轻声道:“公主, 让你身后的将士, 放下刀剑, 朕随你走。”
听到这句话的人,莫过于近前的云深与袁谩, 她二人齐齐变了神色,袁谩微微一动,却被云深拦住, 皇帝与阿那嫣然之间还是有些淡薄的情谊在。
阿那嫣然微微一笑, 朝她伸出手, 神色极尽柔和,“上马,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旬长清并没有犹豫,方才做的决定再后悔便是优柔寡断,伸手握住了阿那嫣然的手,借着她的力气翻身上马,瞥了一眼卫凌词,示意她稍安勿躁。
两人走后,宫内的边疆士兵就扔下了兵刃,他们投降了。
望着雪地里渐渐消失的黑影,卫凌词立刻夺过身后云深的马,上马直接追了过去,她后悔了,不该让旬长清去涉险。
耳畔狂风生起,旬长清下意识搂住了前面人的腰肢,风吹得耳朵生疼,她望着后退的街道与两旁驻守的齐兵,心却安静下来。
这场仗终于可以结束了。她不喜战争,大齐百姓安居乐业即可,宏图大志与她而言,不切实际,开疆扩土不适合如今的大齐了。
阿那嫣然并没有走远,马在国都正门停下了,她拉着旬长清上了城楼。
城楼上的风声更大,带着碎冰砸在了人的脸上,旬长清迷住了眼睛,不知走在了何处,直到停了下来,才敢睁大眼睛,城门上眺望,皑皑之色,皎若苍穹云间银辉。
远处可见大片的平原之地,早无百姓,只余荒凉。
阿那嫣然指着那些平原,神色冷静,如冰雪般再无波动,“那里原本有百姓居住,可我再次站在城楼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
“连年战乱,入不敷出,你们国主将目光放在了百姓身上神色,苛捐杂税,早已让百姓失了希望,我们大齐的兵马在这里,没有拿过百姓的东西,顺应民心才是天道。”
旬长清踢了踢脚下的积雪,城楼上站立的已经是的大齐士兵了,他们站如青松,并没有因刺骨的寒风而蜷缩着身体,她欣慰地的笑了,再看向阿那嫣然,神色释然,丝毫没有因国破家亡而伤心仇恨。
她望着阿那嫣然,阿那嫣然也回首看着着,二人眸光相触,阿那嫣然先笑道:“名师高徒,卫凌词不是俗人,能力更是胜过旬翼,若是旬翼在此,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他做不到攻下边疆。”
她走了几步,靠在冰冷残缺的城墙上,眸色冷得让人心惊,“陛下,善待边疆百姓,才是我今日见你的目的。”
旬长清在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对卫凌词的崇敬,两人各为位主将,她竟可以在战败后夸赞别人,足可见她的内心宽广,不是狭隘之人。
不过旬长清并没有注意这句话,来时的路上,她亦看到了万家闭户,叹息道:“边疆百姓并非大j,i,an大恶之人,我自善待他们,这点无须公主提醒。”
来时阿那嫣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此时轻轻将它靠在了城墙上,自己站在了风口,自己粗长的呼吸声被风掩埋,在旬长清的脸上她看到了冷漠之色,心中莫名一痛。
白颜的死,她已经不想计较了,两军阵前,生死本是常事。
她背靠城墙,苦涩一笑,“长清,你恨我吗?”
风吹干了眼角未来得及流留下的泪珠,天色依旧y-in沉,面对现实的残酷,阿那嫣然并没有勉强旬长清回答。
静谧的城楼上,让旬长清感受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她不懂阿那嫣然想要做什么,只静静地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颊经过岁月的侵蚀,带了些苍凉之色,但也抵不过眼中的悲凄。
旬长清心惊,她似是在阿那嫣然眼中看到了曾与袁谩一样无可奈何苦苦追寻的眼神,她猛地一震,脱口道:“你有自己喜欢的人,他死了?”
阿那嫣然只看了她一眼,眼中便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死了很多年了,我想想……应该有十八年了,我和亲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她记不清年岁了,只是旬长清十七了,那秦川便已经死了十八年了,记起往事,她笑了,笑的得讽刺而又凄凉,“我爱的那个人,并非如旬翼般沙场上的战神,他只是一个商人,一个大齐商人。”
旬长清望着她在风中大笑的模样,遍身肌肤发麻,自己可以感受她此时凄苦无助捂住的情绪。凌云山上,邙山脚下,她都经历了这番求之不得的心情。
但她又和阿那嫣然不同,她爱的人尚存于世,而那个商人却早已不在世上。
阿那嫣然神色激动,不再是死人般的冰冷,“你可知我为何说齐话说得这般流利,对大齐的风俗、,人文、地理都那么了解吗?那不是我嫁去平南王府学的,而且秦川一字一句教我写的。”
说到这里,她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指尖胡乱地扣住了城墙上的缝隙,没有平时的高贵冷静,“你可知旬翼从未碰过我,却将你交给我,这是讽刺,旬长清,我恨阿那真,也恨旬翼,既然不喜欢其他女子,为何答应和亲,他若拒绝,我便不会活得这么痛苦。”
旬长清面色顿变,王府内温和贤淑的平南王妃竟活得如此压抑,她更不知阿那嫣然与王爷竟然只有夫妻之名,不过她的震惊远远不止这些。
“其实我感谢他不碰我,若非如此我怎会安然度过十几年。,”阿那嫣然站在那里,被狂风吹得长发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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