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绝望?”男人像是在平静的陈述事实。
江泽刚刚牵强拉起的嘴角刹那间垮掉,原来这么明显吗?他眼神不住的闪躲,不知所措,男人似乎并不识趣,没有打算放过他。
“想忘掉吗?”男人突然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抓住江泽的双臂,盯着他说。
“能忘吗?”
这个沙哑的声音是属于自己的吗?
江泽一时愣住了,过了快一天,他连都没意识到自己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喉咙已经干裂并轻微的红肿,只能发出刺耳,像粗糙的平面摩擦砖石一样的声音。
江泽抬起头望着男人,江泽的眼中满是红血丝,像一条条沾着血的小螨虫盘踞在眼白上,脸色也苍白的不像话。
“只要你真的想,就一定会忘记。你真的想忘吗?忘了就把一切都忘了。”男人接着说。
“想。”江泽苦笑着说,他的人生像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搬到荧幕上都不忍观赏。他所珍视的东西不断从他身边逃走,直到身旁已是空空如也。
“当听到你脑海中有一个声音问你相同的问题时,坚定的回答他,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男人拍拍江泽的肩膀。江泽甚至感受到男人手掌的温度和力度,他的身体一直失温,他却没在意。这个人真好,从不相识竟然也会安慰自己。
……
已经是凌晨时分,江泽躺在床上想要入睡,却未能如愿。
他没有见到青木,消息仍然没回,人也不在家,他甚至跑到学校去问,却发现青木请了假,两天没来上学。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不同我说,连消息都不回?
白天里见到的陌生男人说的话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你很绝望?
是啊,我很绝望。想忘吗?想忘。
放弃的念头不断在江泽心头萦绕,睡前吃了两片安眠和一些丙咪嗪(抗抑郁的药),他已经很累很累了,但脑子却异常的清醒,拖着他不让他入睡。江泽平常也经常吃这些药,只不过谁都不知道,连青木都不知道。
“你愿意忘掉一切吗?离开这一切恼人的情绪。”
江泽被惊醒的坐了起来,他恍惚的摇摇脑袋,睁大眼睛,扫视四周,空空如也。
他有些怀疑的揉揉太阳x,ue,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也许是被男人的话给引导了才会这么想,出现这种情况吧。
“不是假的,你想忘掉这一切吗?”
这一次江泽听清楚了,这是他自己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在询问他是否想忘记。
江泽微微张大嘴,忍不住的吃惊,男人说的竟然是真的?这时他哑住了,没有回答。江泽不住的喃喃:“我真的想忘掉这一切吗?所有的一切……”
“想忘吗?”
声音再次响起,柔和了许多。像是有另一个他坐在江泽身边亲切的带着笑容地问他,眼神中都写满了关怀,告诉他,忘了吧,忘了就会好起来的。
忽然间回忆像被是具象化了,一点点的在江泽眼前浮现,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围观人们的指指点点,暴怒的父亲,不待见他甚至欺负他的同学,孤身一人的每个夜晚。
江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蜷缩起来,双手抱紧膝盖,侧躺在床上,眼泪在黑暗中闪着荧光。
“不要再继续了!”江泽一声吼了出来,将枕头扔了出去打翻了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他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撕嚎着:“放过我啊!求求你了!”
“你愿意放过自己吗?忘掉吧。”另一个他摸摸江泽的头,对他说。
江泽沉默了,他心里似乎还有放不下的东西,不让他就此放弃。在小声地问他,忘掉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他闪躲着“江泽”地提问,眼神涣散,不知往哪儿放。
“你难道不想忘吗?”
“我……我不知道。”江泽哭泣着说,声音却没有再回答他,回应他的只有黑暗里孤单的哭泣声,没人能帮他,没人回应他,没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办,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夜愈渐深沉,看不到一丝将会天明的光亮。
……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江泽挣扎着爬起来,拖着酸软的身体洗漱一番。
他大概是累的睡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头止不住的疼。他随意穿了身衣服他就准备出门,也没打算收拾掉在地上的东西。打听到青木只是请假两天,那也就是说今天在学校他一定能遇到青木。
他恨不得现在就先立马狂奔到青木身旁,同他说说,哪怕不说这些苦痛的事,都能让自己好过点。
一定要见到他,江泽的目光透露着坚定,还带着祈求。他把青木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当做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青木微微歪着头,手捂着脖子站在大树下,满脸不爽。不知是昨天太兴奋还是怎么的,晚上睡觉竟然久违的落枕了,他今早刚起来的时候疼的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到现在才算好了些,不过还是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道江泽那家伙回去以后怎么样,本来以为就是回去聚一聚早该回来了,到现在也没个信,昨晚青木还特地跑到电子专营店看了看手机系统,说是信号系统的问题,芯片便放在那维修,估摸着还要后天就能拿到了,也不知道江泽有没有给自己发照片呀。
刚过拐角,江泽就远远的看到青木的身影,他努力摁住自己发抖的手,努力的想要从容的走到青木身前,他的双腿却遵从了内心真正的旨意,快点,再快点,江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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