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铘起身,看着那些药材,忽然解开了眉间的纠结,他快步走出了库房,“随我去北霄一趟,当面致谢。”库房外,紫铘的命令响起,莫樊不解着,却立刻起身跟了出去。
当晚,站在娈宫二楼环桥上的落羽有些失落的低眼望着楼下大厅,真是难得,这么些年,娈宫还是第一次如此安静,没有靡靡乐声,没有弥漫的酒香,没有达官显贵们的享乐欢愉之声,此刻的娈宫像极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奢华鸟笼,无奈的情绪真是让人不安。
“今天估计不会有人敢来这里逍遥快活了。”落羽说着,仿佛自嘲般笑了起来,他们的王为了一个将死的男宠四处求医找药,那弑杀的性子仿佛一把出鞘的剑,身边之人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这人人求自保之时,谁敢出现在这里?
身边一小童急急来报,“大人,陛下与莫将军已出了城,应是往北霄去了。”
北霄?莫非那边还有什么奇人能救得活那位奄奄一息的王爷?落羽俯视的眼神随即变的冷冽起来,那个人还活着,这件事着实让他吃惊不小,紫铘和盘托出当年洛雲自杀的事实,却对他心中满满的恨意没有任何的消减,这对无情的父子都一样,一个折磨,一个见死不救,和亲手杀了洛雲有何区别?
“还真想去看看那个大难不死的王爷殿下。”落羽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随即,脸上扬起妩媚的笑。
紫铘离开的第四日。
夜晚,永夜宫中进进出出查看病情,熬药,送药之人都渐渐退了出去,依然留下两个女童,一个负责守药,一个负责端药喂服,床上的人儿服药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现在几乎是用药在续着微弱的气息,一旦停药,后果不敢想象,两个女童自然不敢入睡。
一直守在床榻边的女童看了看屋外的夜色,该去取药了,她偷偷看了一眼床上似乎已经睡过去的人,便匆匆走了出去。
殿前响起开门声,床上的火钰缓缓睁开了双眼,他一直都没有入睡,因为睡梦中似乎总是能看到水珏死去时的场景,这几天,蕊儿依然没有出现,而那两个女童除了照顾他,便没有其他任何语言的交流,或许他很快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但是现在不能。
“火钰殿下还真是福大命大。”一个熟悉的声音悄然的在安静的永夜宫内响起,悦耳着,却听不出任何真心祝贺的情绪。
火钰看向缓缓走到自己床榻前的人影,意外之情只是一扫而过,“落羽大人居然出了娈宫?是因为我吗?还真是受宠若惊呢。”他自嘲的笑着,却引的喉咙一阵干涩难忍,咳嗽了起来。
床上的人确实如传言所说,已经病入膏肓了吧,或许那次从人工湖的水渠逃脱出去,就已经耗尽了他身体的j-i,ng气,能活着回到比丘,不过是因为心中对亲人和故土的牵挂罢了,“是啊,确实为了你,怕是这次相见之后,再无下次了。”他忍不住感叹到,原本算着紫铘往返的日子,想自己来亲手结果掉火钰性命的,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也对,”火钰强行从床上爬起身,靠在床沿边已是气喘吁吁,“恐怕我也时日无多了,”愚钝如他,终也开始发现自己身体的不适,每次喝下那些频繁送上的药汤,他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郁结之气被退散开,但用不了多久,那些被退散的死气又会重新凝结,一点一点吸食自己意识,“还烦请落羽大人告知,蕊儿去了哪里?”尽管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那个说要等她回来的小姑娘。
落羽一双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了一起,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洛雲在他梦里的样子,好人是不是都活不长久呢?他们的心里似乎总是牵挂着别人,“她死了,罪名是协主出逃。”他诚实的回答着。
床边的人忽然呼吸急促起来,这样的答案似一把利剑一般,在火钰伤痕累累的心上再划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他抬起手,捂住几乎快要喘不上气的嘴,指缝中却渐渐沁出了鲜血,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眸狠狠的看向了站在一边的人,“是紫铘?”他不甘心的询问着。
并不是。落羽心里想着这样的答案,却始终没有回答,他的眼神扫了一眼宫门的方向,便轻轻的隐去在了寝宫黑暗的角落里。
端药的女童急急忙忙走了回来,刚走到床边,却见火钰猛然从口中吐出一大滩鲜血,“啊!”女童惊叫着打翻了手中的药碗,瓷片碎了一地,她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片便慌忙跑出了殿门,她必须马上去请御医。
落羽依然站在寝宫黑暗的角落中,他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挣扎的走下床,捡起地上破碎的瓷片,摇摇晃晃着朝水池走去,那样瘦弱的背影再一次和他脑海中的洛雲重叠在了一起,他忍不住朝那个身影踏出了一步,却又强迫自己停在了原地。
一步一步踉跄着靠近水池的人,抬起双手,右手握住的瓷片狠狠的朝左手的手腕割了下去,他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只是一下又一下,直到手腕血r_ou_模糊,那具失了魂的身体带着淌血不止的手缓缓走入了温热的水池,身子逐渐漫入了池水之中,落羽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两行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了眼眶,这就是多年前,紫铘眼睁睁看着洛雲走入人工湖的感觉吗?为何他感受到的,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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