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放下手中的灯在房间的圆桌上,然后再将房间里口含灯芯的几只铜鸟点亮,房间内瞬间亮堂了许多,“这里不知是哪一代陛下修建起来的影宫,也是因为这次随陛下逃避追捕,才无意间找到的,”黑衣人似乎为了打消他的疑惑,不紧不慢的解释着,随后还点起了香炉,“s-hi霉的气味很快会散去的,殿下可放心在此休息。”
“多谢。”火钰微微低头,当是对黑衣人照顾的感谢。
黑衣人却朝他双手作揖,深深的弯下腰去回礼,“当初若不是火钰殿下在戈壁中斡旋,估计我早已成为马贼刀下亡魂,今日为殿下做这些,实在不足挂齿,殿下不必言谢。”
竟然是当初护送他前往东灵的护卫。火钰惊喜的将面前的人扶起身,“哪里话,要不是你们赶去东灵带来了救兵,死的可就是我了。”他故作轻松的说道,谁会想到,后面发生的一切只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来惭愧,那日我等并没有赶到东灵,而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从北霄赶过来紫铘陛下。”黑衣人面露愧疚之色回忆着当初的情景。
一切都只是巧合吗?火钰深锁着眉头,那之后似乎那个男人也从未提起过那天会前往营救他的事情,他自己自然也不会去多问,他们之间似乎总是存在着一堵厚厚的墙,那是一种深深的恨意,“那么,关于太后的死,确实如水珏所说吗?”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而等待回答的心竟然莫名的紧张着。
忽然转换的问题让黑衣人似乎有些疑惑,接着他面露难色的深深低下了头,似乎答案让他难以启齿。
“你的表情说明水珏是在骗我,对不对?”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火钰忍不住苦笑出声,他那个只顾着自己逃亡躲藏的哥哥怎么可能想着去保护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那是一个累赘,对这个男人而言,唯恐避之不及,“告诉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立刻跪倒在地,面对他曾经的救命恩人,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和别人一样冷漠无情的对待,“劝降书,是太后签的字,她不愿看到战争毁了比丘城,于是,”接下来的话,几乎让跪在地上的人开不了口,“于是,陛下杀了太后悬尸城门口,躲藏进影宫后散播出了太后被紫铘陛下所杀的谣言。”
火钰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圆桌上,他猜到了水珏的欺瞒,却没猜到事情的结果,“无耻!”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两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他对那个男人的憎恨,“给我一把剑。”他努力平息下自己的呼吸,他要去亲口质问那个男人,自己的性命和这个江山,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殿下不可!”黑衣人抬起头,既然话已说到如此,他不必在隐瞒什么,原本就只是怀着对王爷殿下的报恩才继续跟随水珏,现在他也终于不必再昧着良心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殿下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陛下早已派人送信给了比丘城府衙,怕是很快紫铘陛下就会赶来比丘。”
“他疯了吗?”对,从那个男人说他要复国开始,他就应该发现他那极端的想法有多可笑,以水珏现在的情况,与紫铘对决,无疑是以卵击石,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黑衣人站起身,满脸焦急,“陛下只说,殿下是他与紫铘陛下谈判的砝码,您还是快离开为好。”
他明白了,水珏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以为紫铘会因为一个区区逃跑的男宠和他妥协谈条件,他太天真了,“你走吧,”火钰无力的坐在了桌旁,“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于我,水珏不会放过你的,你走吧。”这淌被他亲哥哥搅浑的水,不能再牵扯进来更多人了,也许这些依然跟随水珏的侍卫各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未来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殿下。”
他抬起手,阻止了黑衣人还想要劝阻的话语,“放心,我自会有办法。”他仰起头朝黑衣人微笑,就像当初戈壁上的那次分离一样。
黑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剑,双手恭敬的放在了桌上,然后轻轻的退出了房间。火钰深深的吸了口气,s-hi冷的气息果然已经散去,但是这影宫里的黑暗,永远都散不去。
明天,明天就是和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约定好的日子,水珏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皇宫大殿的地图,他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会在那里,让那个男人向他低头,并让他把失去的一切都还给他。“谁?”黑暗中传来的脚步声,让他警惕的收起了手中的地图,直到看见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他才轻轻的松了口气,“火钰,你不好好在房间里休息,乱跑出来干嘛?”他的语气,就像是个兄长,在抱怨着自己不听话的弟弟。
“你又骗了我。”当初,拿到国玺时,这个男人骗他说会好好治理国家,而现在,不过是证明那就是一句可笑的空话,“你亲手杀了母后,扭曲事实,现在,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钓出紫铘的诱饵吗?”
“啧,”水珏放下手中的地图,面露难色的挠了挠头,“我还真是不能小看了我的弟弟,我怎么忘了,父皇是看重了你的聪明才智,才愿将国家交付你手的。”想想都让他觉得好笑,哪个国家的继承不是长幼有序,而他的父亲居然从小就偏重弟弟,这是何等的不公!“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他终于可以收起做作的表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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