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的打算是,等到解决了红蜘蛛,就把你送走。暂时找不到通往地球的虫洞,应该会让你在某个衣食无忧的星系定居。”
李忱斯说的简略,但足以让时维明白他的意思。好歹自己养过他十年,而跨宇宙的外星人的绑架案显然是小概率事件。
当初的绑架是单程票,现在就算想送他回地球,也找不到对应的通道。
以某个喵星人最初的打算,他根本不会在自己面前暴露真身。估计再假死一次,然后用点裙带关系,帮自己无痛人流(……)后在某个星球拿到居民证,也就算回报了十年的饲养。
但是,后来显然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改变了计划。
结合那个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的早晨,时维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忱斯说:“但那天早上,我发情了。”
时维说:“……”
他瞪了对方几秒,确定那一本正经的磁性声音,确实吐出了“发情”两个字。
排除翻译失误之类几乎不可能的因素,时维有些困难地重复:“发情……?”
喵星人……说起来猫确实会发情啊没毛病,公猫咬住母猫脖子嗯进去,还有倒刺呢想想就很痛……等等我在想什么啊说好的是比人类还强大的物种呢,不过人类之所以不存在理论上的发情期是因为这玩意儿只要肾好二十四小时随时发情吧!
好像哪里更不对了,总之……果然还是世界的错吧。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把时维的思维搅成了一锅糊糊。李忱斯点了点头,眼神专注到几乎有深情的错觉:
“因为基因的变异,喵星人理论上可以模拟任何种族的外形,也能和任何已知物种繁育后代,不构成*殖隔离。可惜对于我们来说,因为几乎没有繁衍的必要,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出现一次发情期。
“但它只要出现,只能说明一件事——”他顿了顿,“我们终于遇到了,渴望进行交配繁衍的对象。”
“这……是告白?”
总觉得很奇怪。
对方的用词里,别说是“爱”、“喜欢”之类的象征词,连“唯一”这种基本的定义都没有。
如果是个地球人这么说,别说答应了,八成会导致一杯热茶照脸来。
“你认为,发情的公猫对母猫的求爱,算是告白吗?”某个喵星人反问他,“或者换成其他的地球物种——狼群里雄性的竞争?公鹿之间的决斗?或者所谓一夫一妻制的——天鹅?”
“……”据说天鹅其实会偷情来着,孩子一半都是隔壁老王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时维觉得,李忱斯如果在地球长大,大概能成为一个哲学家。
“我知道地球人的告白方式,‘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生一世’,”李忱斯认真地重复这些话,仿佛不知道它们几秒之前刚刚在某个地球人脑中刷过屏,“但是,对于一个喵星人来说,它们毫无意义。”
时维看着他,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最重要的内容。
“我可以对你说这些,但我自己知道,这与我的意愿无关。而作为一个喵星人,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句子,只有——
“‘你让我发情’。”
男人呼了口气,时维自从认识他至今,第一次看到这种类似期待的表情:
“你愿意吗,时维?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配偶、雌性,还有未来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
这种奇怪的告白,如果算是告白的话,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考虑答应吧。
时维想,同时莫名地有点想笑。
可惜,他不是个正常人。
或者说,早在三年之前,他就已经彻彻底底,断绝了像正常人一样——恋爱甚至结婚的打算。
【时维,我觉得我对你挺有好感的……可能会让你有点为难?感觉你不是很想恋爱的样子。】
【要不我们试试呗?没准儿能打破‘诅咒’呢。】
【我只是太爱你了,阿维,她叫你阿维对吗?为什么我不可以?因为她能给你生孩子?】
【阿维……我好疼啊。】
【你喜欢她吗?你爱她对不对?现在我有了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和整张脸,对了,还有心脏和子宫也是她的……我就是她啊,我也可以给你孩子了,现在你可以爱我了吗?】
某些埋葬在记忆深处、早已腐烂发臭的记忆浮景,在意识的边角一闪而过。青年的呼吸停滞了一秒,随机若无其事地把它压下去。
“行,我答应了。”他干脆地说。
“包括孩子?”
“包括孩子。”
“至少我养了你十年,你没让我少过什么零件,还救过我的命。”回想起曾经和卡卡西的相处,青年的表情自然了一点,“生就生吧,我本来都打算孤独一生了,这你也知道。”
“我知道。”李忱斯点了点头。
对于时维曾经十年的遭遇,或许时维的爹妈都没他清楚。
看着眼前比自己整整大一号,放在地球上绝对男神级别的现任对象,时维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虽然以他的经验,能看上自己的基本不是变态,就是通往变态的路上。李忱斯绝对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正常人,但他至少在努力做个正常人。
他是时维所有认识的,非亲非友的人里,唯一从来没有伤害过他,甚至一直在努力保护他的人。
无论是曾经的白猫卡卡西,或者如今能变成猫山的喵星人。
时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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