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知辛送来的信线索,李意阑带着剩下的人去了趟证物房,比对之后觉得知辛猜的有道理,但也跟知辛受着一样的限制。
酉时初江秋萍从牢里出来,脸色不算好看,显然是戏班那边没什么收获,他摇着头对众人说:“不知道是戏班的人没注意到,还是我问的问题没切到点子上,他们都说没看见生面孔,男的女的都没有。”
李意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将知辛的信纸递给他聊做慰藉。
“没有就没有吧,这里有个好消息,你先看看。今天夜入的有些早,寄声和吴金先去吃饭,吃完了寄声带个人,去把你捕头姐换回来,吴金去请白前辈,戌时之前在这里会和,然后我们走一趟春意阁。”
屋外的天空y-in云密布,北风正在无形地蓄力。
远在千里之外的江陵皇城,这天入夜也不例外地笼罩在乌云之下,只是风雨满楼的态势更浓,不到戌时天色就已经黑透了。
大躁的狂风逼得宫人们不得不早早闭上了各路宫殿的大门,这样恶劣的天气和行情,按理来说除了巡逻的禁军,应该没人会在外头奔波,可重重庭院里的仙居殿里,耳房里的小太监却又一次听见了“砰砰”拍门的动静。
一声接一声,急躁地让人心火顿生。
小太监瞬间变了脸色,用棉被将自己裹了起来。
这已经是这个月里的第四次了,不知道是谁在外头恶作剧,次次都在天色黑透的时候在外面疯狂地敲门,可每次拉门的时候拍打声还在,可拉开之后门口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是个人决计逃不了这样快,派禁卫查了也没有发现,于是宫里悄悄地传开了,太后这宫里面,在闹鬼——
第47章 扑空
沉沉的乌云不是虚张声势,入夜后忽然开始暴雨如注,李意阑不敢淋雨,只好在衙门里等雨停。
这样的天气里衣衫尽s-hi地跑去逛窑子也不合常理,众人索性喝茶陪君子,乌央乌央地在厅里坐着,鉴于有白见君在,话题滚动不开,屋里便根本没人说话,好在气氛不算尴尬,毕竟在座的人多少都有些定力。
郡守这阵子被李意阑等人逼得勤勉了些,一肩担了城门的守备,这时还没回来,大概是落雨堵在了外面。
李意阑时尽其用,趁这段时间跑去喂鸽子,寄声本来想跟他形影不离,可李意阑就想独自静一静,反手将人按回了椅子里。
然而那鸽子在寺里也不知道吃的是什么,对他的投喂并不感兴趣,不仅对撒的谷子不闻不问,拿勺子喂它也爱答不理。
李意阑喂不动,只好无奈地拿长勺轻轻戳了戳它的头,心说寺里的人不领情也就算了,连只鸟都这么高傲,这可真是让人双倍受挫。
那挨戳的鸽子不懂他的心事,只灵活地闪着小脑袋,左左右右地拿乌溜溜地小眼睛瞪他。
屋檐下的雨滴结成了雨帘,稀里哗啦的砸在地上,有种奇异的清心效果,李意阑的思绪浮浮沉沉,最后跟终将奔赴江河的雨滴一样,汇聚到了人之根本的情愫上面。
知辛早上才走,这会儿一闲下来,李意阑就频繁往复地想起他。
其实认识的时间很短,一起经历的事件也有限,但李意阑脑子里并不空旷,不多时就想起了许多个片段。
他想起知辛坐在牢里第一次抬头望向自己的目光、从衙门头也不回离开时袈裟上披的那层霞光、在木匠的院子里因为忍痛蹙起的眉眼……一幅幅、一幕幕,从客气疏离到低眉浅笑,自然而然地相识到今天,然后交情猛地被今天早上骤然分别时那一个的转身给打断了。
当时衙役叫他去前门,李意阑纵然不舍,但还是跟知辛道了别,可走出五步以后他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那会儿知辛刚走到月门下面,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竟然刚好也转过了身来。
作为一次两人都所料未及的四目相交,某些寻常时不会露于人前的情绪根本无暇藏好,李意阑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脸上挂的是依依不舍,可知辛的神情他就看不懂了。
那人的表情依然平和,可眼神是少见的幽深,像是在苦恼一些事,又像是犹豫不决地在想什么,以至于眼底的清光都不见了。
忽而对上自己时,李意阑发现他意外地愣了一下,嘴角及其轻微地动了动。李意阑本来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那点涟漪却只是扩大成了一抹笑意,知辛冲他点了下头,然后转回去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因为寄声在旁边催,李意阑当时走的匆忙,也没工夫仔细感悟当中的滋味,眼下夜雨催生愁绪,他才马后炮地想道,不管结果如何,要是那关口再留一留就好了。毕竟那才是自己的本心,不过眼下都成了空谈。
风向无常,李意阑的手背上被ji-an了些细碎的雨点,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缱绻而缠绵的牵挂,一时满心眼里都是琢磨。
一会儿想着十里不同天,不知道城北的山寺里,此刻有没有这么大的雨?一会儿又想那人回到了寺里,有没有重获安闲与自在?他现在在干什么,是打坐还是抄经,亦或是在跟老友秉烛夜谈?还有下次见面的时间,不知道距今远不远……
“六哥?”
饶临的阵雨向来持续不久,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屋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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