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不少人看过来,搞得周予安十分不好意思,像是他故意为难了一样。
“没事儿,谁还没个第一次呢?再说我行动也没问题,你看我还活蹦乱跳的。”
他说着便扬起胳膊蹦了几下,但骤来的疼痛使他面部一瞬间扭曲。
“周予安!”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周予安吓了一跳,他转头看去,钟弗初正向他疾步走来,旁边跟着一个明艳的女人。
钟弗初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冷冽的眼中怒意分明,一出口就是教训:“你就这么想多住几天院?!”
周予安没见钟弗初发过火,一时竟被凶懵了,他睁大了眼睛,茫然道:“是啊。” 他可不就想多住几天么?
结果亲眼看着钟弗初的脸色更臭了,他肩膀一缩,怂了没敢说话,才想起钟弗初跟他说了好多遍不能乱动,自己蹦的那几下显然被抓个正着。
外卖员一见这架势,腿都软了,战战兢兢道:“这外卖……” 他双手捧着外卖,犹豫着不知道给哪位。
钟弗初直接拿过来,看了眼上面的订单,目光倏地更为y-in沉,他逼近周予安一步,语气冷锐:
“麻辣烫?我难道没跟你说过,饮食要清淡?!”
周予安正悄悄观察钟弗初旁边的女人,长得不错,身材也好,还“含情脉脉”的望着钟弗初。
他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闷气,扬着下巴反驳道:“我备注了不辣,而且还在里面加了红枣,养生的很!” 一双眼瞪圆了,分明理直气壮。
陈慕霏忍不住笑了一声,轻扯住钟弗初的衣袖,温声道:“弗初,别生气了。” 说罢向外卖员使了个眼色,后者忙不迭的跑了。
那语气姿态仿佛是钟弗初刚娶进门的老婆似的,周予安捏紧拳头,直挺挺立那儿跟块门板似的,就差贴张门神了。
陈慕霏又对周予安柔声道:“弗初也是在关心你,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他自己都不爱惜身体,谁会关心?”
钟弗初语气冷漠,目光沉沉的盯着周予安,见他不吱声,知道他这是在赌气,竟是气的笑了下。
周予安却兀的抬起头,眼眶泛红。
他手术完醒来本就不开心,之前钟弗初还莫名其妙的黑脸,现在竟当着可疑女人的面凶他,他委屈极了,大声道:
“关心我的人从这儿排到天安门,不差你一个!”
钟弗初望进周予安发红的双眼,怔了片刻,脸上怒意淡了不少,冷声道:“回病房去。”
周予安垂下眼睫,提起自己的引流瓶大步离开了,连背影都气鼓鼓的,像一只行走的河豚。
钟弗初一直看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才转过身来,把手里的外卖丢进了垃圾桶。
陈慕霏望着他的脸色,心下想着钟弗初这些年不见,竟是变了许多。
她记忆里的钟弗初,对任何事都很淡漠,当年她追他追的全院皆知,要死要活的,最终磨得钟弗初答应了在一起试试,可惜不到一个月他就提了分手,这期间他们完全不像一对恋人,她对他的吸引力还不如一本医学书。
医院附近的餐厅里,陈慕霏努力谈起一些大学期间的回忆,见钟弗初兴致缺缺,她干脆步入正题:
“弗初,我父亲前段时间被诊断是纵膈恶性肿瘤,医生说治愈的希望不大,我想着你在汉南医院的胸外科,想求你帮忙看看……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家愿意付出一切治好我父亲的病,或者……多延长几年。”
陈慕霏说到后面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这些时日的焦灼痛苦都忍不住在昔日的恋人前露了出来,她伸出手压了压眼角的泪意。
钟弗初递给她一张纸巾,问了些具体诊断信息,心下有了大概的判断。
纵膈恶性肿瘤并不好治疗,肿瘤里包含很多大血管,扩散转移速度快,病程一般很短,而且陈慕霏父亲的肿瘤已经发展到了晚期。
钟弗初安抚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尽力一试,我会帮你安排好床位,联系院里经验丰厚的医生研究看看,越早转院过来越好。”
陈慕霏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而且承诺把一切都安排好,她有些诧异的望向钟弗初,眼里有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和热烈。
“弗初,我要怎么谢你……”
钟弗初却像是瞬间看懂了她的神色,他目光疏离,语气冷淡,“换做是其他同学,我也会这么做,你不必感谢。”
陈慕霏眼中的热切渐渐冷了下来,她又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只说道:“还是老同学好。”
钟弗初就是这样,和所有人的界限都彼此分明,不给别人半点希望。若说他无情,他也从来不玩弄人的感情,若说他有情,可也从未见他对谁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晚饭最后钟弗初拒绝了陈慕霏要求结账的请求,让服务员另外打包了一份清淡的膳食,自己付了款。
“是给家里人带饭吗?” 陈慕霏对钟弗初现在的生活一无所知,以为他已经有了家室,忍不住打探。
钟弗初道:“不是,给病人带的。”
陈慕霏愣了愣,想到刚才医院里碰到的那个被钟弗初训斥的青年,问道:“是给刚才那个点外卖的病人吗?他好像没有晚饭吃。” 晚饭被钟弗初扔掉了。
钟弗初点了点头,说了句:“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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