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嗯,比你强点儿有限。”
“滚你妈的。”
“你搂着我,我怎么滚。”
“往我怀里滚啊。”
赵昕把靠垫按到了龙语脑袋上。
“妈丨逼别闹!我背疼着呐!”
晚饭三人一起吃的,龙语喝多了。赵昕和袁振一直都按着他的酒杯,可他还是喝多了。喝多了嘴不闲着,一直跟赵昕说话,全是肝胆相照的话。赵昕无奈的听着,频频应和。
直到那句:“明年你丫无论在哪儿也得飞回来给我庆生,今年你差着我的呢,今天不算,不到日子。”袁振这才听出两人间的不对头。
赵昕苦笑。
袁振把基本睡过去的龙语扶到床上,让他躺下,回来坐到了赵昕对面。
赵昕喝着可乐,尽量不去看袁振的眼睛。
“要走?”半晌,袁振不得不问出这句。
“不知道。”赵昕闷声回答,“也许吧。”
袁振倒不知该往下接什么了。
“是因为伍岳,我才……回来的。他从小在荷兰长大,跟着姥姥、姥爷,俩地道北京老人,他一直听他们说北京。”
“嗯。”
“我们当时都觉得,换个环境会不一样,然后,就一起回来了。”
袁振喝了一口酒。
“现在一个人在这儿,除了龙语,北京对我来说也挺陌生的,我想不如……回我爸身边。他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龙语需要你在他身边。”
“哪儿啊。”赵昕笑,“他就是缺个管家,管饭管收拾屋子,管陪聊管给他收拾烂摊子,譬如,喝的五迷三道,找不着家。唉你是不知道,他呀,时不时就喝的跟王八蛋似的,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问你:团结湖怎么走啊。”
“……”
“现在好了,认识你,也不那么喝了不那么瞎闹了。你也能伺候他吃喝,陪他说话……”
“你是觉得……我让你找不到在这里的位置了吗?”袁振看着赵昕问。
“什么话啊。”赵昕干笑,仍旧不抬头。
“赵昕……你是不是喜欢过龙语?”袁振确定自己也喝了不少,否则这话不会从嘴里滑出来。
赵昕噤声,良久,他抬起头,看着袁振,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袁振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反正龙语这个大包袱甩给你了,你就背着吧。背不动也没事儿,往路边儿一扔,齐活儿。”赵昕哈哈笑。
袁振却笑不出来。
“他这个人,劣迹斑斑,但,”赵昕按住了袁振的手,“他是个好人。他干混事儿的时候,你就这么想一想。就不会太跟他生气了。狗改不了吃屎,你不能跟狗一般见识,非要见识,你也得寻思寻思平素它多忠诚。你说是吧,小猛。”
袁振又喝空了一杯酒。
他不知道该对赵昕说些什么,肝胆相照的话免了,龙语说了一晚上。一路顺风这样的废话更显得肤浅。赵昕的心裂了一道口子,别人谁也填不满,除非是伍岳。可,他该对他说什么呢?伍岳很爱你?这话比什么都不着调。
人在情感里,都是孤独无助的,都会失败、犯错,直至无法挽回,却也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成长起来,以便能成熟的对待下一份的感情。
他自己就是这样的。
景燃让他学会了很多东西,也让他失去了很多。
我们分手吧。
袁振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电话,并真切的听到那时候的自己在沉吟了几分钟后说:那好吧。
不是他不爱他了,也不是他瞬时间的决定。实际上,从打景燃离开,袁振就在等这一天,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又深切的知道它一定会到。
那好吧。
看似平静,实则一颗心裂开了口。
袁振我爱你。
我也爱你。
……
我们分手吧。
那好吧。
……
感情不是轻易消散的东西,就像它并不容易获得一样。
袁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去回忆那些往事,他想,这多少和闫力那天对他说的那些话有关:在他那儿,他跟你就没完过。他从来没放下过你。
那你当初干嘛要说分手?你不愿意承认这是唯一的结局吗?
袁振相信,不是他悲观,事实也能证明:他和他,终究不会走相同的一条路。怎样,也逃不出一个分手的结局。他向前,而他只能原地踏步。没有爱或者不爱都没意义。
他明白,所以他放下了。
可显然,景燃不明白,或者说,拒不接受事实。
接到景燃电话的时候,袁振正在纸上写菜谱——照着屏幕上的文字抄。尝试新的菜式,对他来说是一件值得雀跃的事。
景燃约他出来见一面,他对他说:聊一聊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语气平和、语调温婉。
“你在哪儿?”袁振问。他相信,他会想见见他,并不单单是由于景燃良好的态度,而是这邀约与他的潜意识不谋而合——自打闫力跟他聊过那一次,实际上,袁振就很想坐下来,跟景燃说一些话。不能进行的原因是:勇气它一直不来。
“还是那家酒店,809房间。”
袁振把纸翻过来,用笔记下。
景燃并没有马上收线,而是问他想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他可以提前叫客房服务,于是袁振用圆珠笔一次又一次的勾着“美爵809”字样,框子套框子。他不安的时候,特别喜欢这么干——给什么东西框住。这跟他的幽闭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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