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尘痴迷地望着眼前这张容颜,眼神温柔缱绻,从怀中摸出一条白色锦带,小心翼翼地为他系上,又解下、身上的白裘披在他的身上,才平静地说道,“无碍,怜之随身带着一种药丸,我曾听他说过,那药丸好似能够让人忘记一年之内的所有事,到时候……你便喂他服下吧。”
看到锦言嘴角又流出鲜血,夜尘忍不住一笑,叹了口气道,“真是让人半刻不得省心。”末了,还是再次抬起手温柔地抹去那血痕,随即倔强地抬起脸,望着楚墨催促道,“快走吧,完了天就亮了。”
那清秀略带稚嫩的脸容上,神情漠然平静,惟有那双漆黑如渊的黑眸里刻着浓浓地爱意与不舍。
楚墨淡淡地扫一眼旁边的韵舞,低声道,“既然有这般好的药物,你便早该给他服下,我便能带着他回北宁,他也就不会死心眼地做出这些事来惹你生气。”
夜尘笑了笑,没有否认,只慢慢地转过身回了帐内。
若是一早就服下,又何来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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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雪未停,风呼啸。
凤临月的五十万金戈铁马兵临城下,却依旧掩不住这大漠之城的荒凉孤寂。
城楼上,站满手持连弩的士兵,在他们的前面还摆放着一排盾牌。这种盾牌十分高大,需由两人蹲在下方支撑着,而银色的箭头便从盾牌上方伸出,齐齐地朝着下方。
在这些士兵的后面,站着一身明黄气势凌人的凤重鸣,以及身着银色铠甲神色肃然的容斐和黑色劲装的离靖与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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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峡谷处。
燕州城那边早已是厮杀一片,纵然远隔几十里,空气里都漂浮着淡淡的血腥之气。
车内的软榻上铺着厚厚的软垫,锦言和云怜之二人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上面。楚墨则半合着眼眸靠在车壁上,直到车外传来声响,他才慢慢地睁开眼,拿起身旁的长剑,起身走出马车,问道,“韵舞,都按你家公子说的开始行动了吗?”
“是,绝一宫的所有弟子已分三路朝燕州去了,其中两路会在半个时辰后从左右两面进攻凤临月,还有一路已混入容家大军内,届时随大军从后面包抄凤临月,以保护夜大人的安危。”韵舞颔首答道。
昔日锦言说绝一宫弟子离去,不过是被他派来了燕州。原本他是打算等西戎,容家,凤临月三方交战后,在坐收渔翁之利,如今计划终止,倒也正好帮上夜尘。
楚墨点点头,又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照看他们,我去看看。”
刚说完最后一个字,车帘忽然被掀起,露出一张秀美绝伦的容颜,正是锦言。
“师兄,你不该这样地。”
这个不该指什么,楚墨当然明白,眉头一皱,淡淡道,“醒了也罢,你也一同留这等着吧。”不是征求,而是命令。
“留这里?只是我醒来后,顺带将云少主也给唤醒了……”锦言轻轻一笑,起身下了马车,立即露出车内的另一人。
刚才在醒来的瞬间,锦言正好听到楚墨和韵舞的交谈,立即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论武艺,他自知不是楚墨的对手,若是楚墨非要带他离去,那他也无法。然而在想起昏迷前夜尘的那番话时,立即伸手朝旁边摸去,果然如他所想,马车内还有一人。
楚墨面色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云怜之漠然地瞥了他一眼,只淡淡说了句,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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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之下,万千将士奋力厮杀在一块,刀枪如林,旌旗猎猎,杀声如雷,方圆几里内早已是一片肃杀之气。
城楼之上,离靖、夜白、文霄三人打得如火如荼,黑色与蓝色的衣袂翻飞,风声凌厉。
凤临月见此,纵身从马背上跃起,直接从众人头顶跃过,最后稳稳落在城楼之上。
容斐立即挥刀迎上前,然而毕竟上了年岁,几招下来就有些招架不住凤临月的攻击,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反观凤临月今年不过三十九,正值壮年,加上征战多年沙场,武力自然十分了得,这一番打斗自然是在轻松不过。
望见这一幕,离靖心中大惊,连忙闪身过来扶住容斐,守在一旁蓄势待发的将士们立即一拥而上,将凤临月他们团团围住。
“容若君在那!夜尘在那!”凤临月不以为意地一笑,长枪一挥,前排的士兵顿时倒地。
就在这时,众人的耳边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随即只见不远处竟有千军万马正以雷霆万钧之势踏雪奔来,沿路ji-an起阵阵雪花。
为首之人,身穿银白盔甲,腰佩长剑,英姿勃发,身躯凛凛,一双如墨的黑眸凛然地望着前方。在他身后是身着绛红官服的夜尘,此时的他长发束在官帽中,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狐裘,正好遮住了隆起的腹部。
风雪中的他,净若白莲,纤尘不染。
十万大军从后包抄而来,两旁也被人堵截住,如今那是腹背夹击,根本就是四面包围。凤临月没料到局势会变这样,朝文霄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对着提剑劈过前方的士兵,将凤重鸣他们逼得直直后退。
“斩马腿。”一声令下,容若君人已离开马背,朝城楼直奔而去。
四面包围,一个都不能放走,斩马腿,拼死一搏,最笨拙的攻杀,也是最坚固的攻杀。
容若君见凤重鸣危险,心中急恼不已,奈何燕州的城楼有二十余丈高,若是平日里定是难不倒他,只是如今身子不再如从前。略一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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