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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之地,三月还是早春,因为曼卿昨晚头疼病又发作,耶律肆不由分说,硬是留了他在家休息。曼卿无趣得紧,一个人拈着黑白棋子儿对着棋盘上那纵横十九道呆呆出神,这六年放马牧羊之外,吟诗无人对,抚琴无人和,唯有这一方楸枰之上,尚可左手与右手相谈一番,正思量这白子下一步是该断还是该连,突听得外面耶律肆大声叫道:“曼卿,你瞧谁来了!”语气很是兴奋。
曼卿抬头一瞧,右眼突的跳了一下,进来的竟然是萧天寒,后面还跟着一个黝黑壮实的青年,虽然长高了许多,但看那眉眼,是萨迦无疑。
“一听说桑青桑白兄弟的传说,我就猜是你们俩,果不其然。”萧天寒笑着走进来,虽面带风霜却j-i,ng神奕奕。
曼卿只有无奈笑笑,该来的还是来了。锋利的锥子总会刺破口袋,像耶律肆这样的人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六年前二人化名桑青桑白兄弟随纳赫部一起四处游牧,耶律肆功夫了得,力挽强弓一箭双雕,独斗群狼毫发无伤,无双勇士之名很快便在牧人中传播开来,前来比试的招揽的络绎不绝,再加上曼卿生得俊雅又待人温柔,很得少女们的喜爱,来求亲的更是挤破了帐篷,契丹女子不似汉家姑娘腼腆,大多热情奔放,豪迈直爽,有一次竟硬将曼卿抢了去,二人实在招架不往,又怕名声太响引得朝廷注意,只得离了纳赫部再寻别处落脚,但每一次都会重蹈覆辙,多则半年少则数月二人就又得搬家,结果几年下来,两人辗转走遍了半个契丹,不但未能如愿以偿的默默无闻,反而成了在契丹牧人中广为流传的传奇:继耶律肆后的契丹第一勇士桑青和与桑青相依为命的兄弟桑白。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耶律肆特地开了两坛平时没舍得喝的好酒,盛情款待,萧天寒与二人久别重逢,自是一番痛饮,萨迦却低着头少言寡语的,显得心事重重。
酒至半酣,萧天寒拍拍萨迦的肩笑道:“你从前总想出来找师父,现在见了怎的反倒腼腆起来,怎么不将你做了属珊飞虎骑骑主的事告诉你师父知道?”说罢又转头向曼卿二人道:“现在萨迦可是属珊最年轻的骑主,太皇太后跟前的大红人呢。”
“哦?那我可要瞧瞧你练功有没有偷懒。”耶律肆听说很是高兴,拖起愣愣发呆的萨迦便要考较他功夫,萨迦不敢怠慢,当下全神贯注的与耶律肆较量起拳脚来。
席中只剩下曼卿与萧天寒,萧天寒揣起酒又干一碗,道:“没想到你真的跟着他这么多年。”眼睛却瞧着二人比试,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曼卿也揣起酒呷了一口,并不接他的话,却突然漫不经心的问了句,“太皇太后又要用兵?”
“你还留心着朝廷动向?”
曼卿一笑,“不在庙堂,才看得更清楚。最近一直在征粮征丁,太皇太后的心思并不难猜,六年备战,看来这次势在必得,只是两国百姓,又要陷身于水火,受奔走离乱之苦了。”想起六年前在军中亲眼所见两国的寻常百姓被敌军捉住后的惨烈下场,曼卿瞧了正聚j-i,ng会神的与耶律肆比试的萨迦一眼,不由轻叹了口气,他已经长得这样高了,还学得一身武艺,这次两国交战,定会一马当先,为惨死的家人讨回血债罢,一场仗打下来,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孩童像萨迦当年一样要家破人亡,立志血债血偿呢。
萧天寒道:“据我们的消息,中原李氏近年暗地里一直秣马厉兵,屯田保甲,卧榻之侧有猛虎酣睡,也怪不得娘娘寝食难安,至于百姓受到牵连,也是在所难免。”
曼卿不由皱起眉头,李重柯要立新法行新政,强兵固国他是早就知道的,难不成他还要学汉武帝对付匈奴那样,赶尽杀绝一劳永逸?只是塞外荒芜之地,易攻难守,纵然灭了契丹一族也只是便宜了其他北方部族,若是筑城建镇,耗费巨大,本朝没有文景之治,哪有如此财力,这次皇上未免急了些,可是史上又有哪个皇帝不急着建功立业,何况这血气方刚的年轻天子,能忍这许多年已是不易。曼聊心道,需得想个法子叫这仗打不起来才好。想到这里,曼卿问道:“他答应了吗?”
萧天寒一愣,“什么?”
“你们不是奉命来召耶律肆回去的么?”曼卿淡淡说道,这些年来他与耶律肆不仅没能隐姓埋名,反而很出了些风头,以萧平的本事,哪会猜不出桑青桑白何许人也,萧天寒却六年之后方才又出现在二人面前,其中玄机不问可知。
萧天寒惊异的瞧了曼卿一眼,“什么都瞒不过你,前锋大元帅一职,论兵法见识论武功资历,都非六殿下不可,只是,我还未来得及开口。”
曼卿心道,他的确是最佳人选,六年时间足够萧平铲平朝中异己势力,将朝政大权牢牢在握,纵然还有人不死心要拥耶律肆还朝只怕也是孤掌难鸣。而让一个身份金贵的王子流落在外饱经风霜六年,再将其召回,还他金枝玉叶的身份,一般人都会感激涕零罢,耶律肆虽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但毕竟尊贵惯了,看不顺眼立时大打出手,为此开罪不少人也吃了许多苦头,力不能及时还不得不忍气吞声,若是有六皇子这个身份,又何需如此。想到这里,曼卿不禁佩服萧平摆弄人心的手段倒是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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