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真是疯了,居然将自己的亲哥哥拿出来作赌,就为争一口气。
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瓷物失手坠地的声音。
“荒唐!轻樱,你凭什么拿我赌,这种赌有什么意义?”谢轻离一身月白衣裳,满面怒容大步踏进来。他跟谢轻樱长相极其相似,只是更加秀挺。他想必是一路追寻谢轻樱而来,这个恋妹狂!
谢轻樱见他出现,也很意外,听到他的呵斥,眼睛先是一红,继而狠狠道,“我自然是有把握才敢跟他赌的,说说而已也不行吗?”她想了想,又冷笑道,“怎么,你这就对我指手画脚了,我知你能干,人前人后无所不j-i,ng。拿你长相开个小玩笑也不行?到底咱们谁才是母君真正的继承人?难道你忘了我有随时处置你的权力?”
他们的随从见少主们在人前吵架,吓得不敢吱声。
有那么一瞬,谢轻离露出又伤心又失望的神色,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明显是被伤到了。
我不欲卷入他们家族纠纷中,摇摇头道,“借过。”轻轻拉着白雪歌就欲走出去。
白雪歌却轻轻挣脱了我,笑道,“既然如此,就顺应轻樱郡主的话,赌一次也无妨。”
我一惊,本欲阻止白雪歌,但见他一心挑祸,只得顺其自然。
谢轻樱刚才那句话一出口,知道自己说重了,她知道谢轻离这个唯一的双胞哥哥真心对自己好,自己在很多地方都依靠他,可是心里却一直忍不住嫉妒过于能干的他,此刻暗自也有些后悔,所以立刻又将怒气发到白雪歌身上,说,“好,请你解下纱帽,让我们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那人属于世族贵公子特有的,修长白皙的手指,极为仔细的解下自己的纱帽。率先落在面纱外面的是一缕如雪白发,然后是光洁小巧的下巴,水晶木槿花般水光潋滟的薄唇……只露了这么一点,室内众人已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当纱帽彻底褪下,那双湛蓝如水的狭长凤眼浅浅的扫过室内后,只用了一眼,输赢已定!
其实若只是单从女人的角度看美男子,谢轻离的桃花眼不比白雪歌的狭长眼眸放电系数低。只是在场大多数是男人,对这种仿佛天外飞仙乘风驭雪而来的新鲜容色最没有抵抗力,因此白雪歌毫无悬念大获全胜。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骗我的!”谢轻樱惊愕的喃喃道。
白雪歌优雅的躬身对她行了个贵族男子专用礼节,含笑道,“在下白雪歌。”
“雪歌公子……”室内想起一阵抽气声根惊叹声。他们竟然忘了白雪歌如今已是正牌郡王,之前谢轻樱对他无礼已不知为谢家惹下多少祸患的种子。
“你就是白雪歌!难怪……”谢轻樱面如死灰,忽然大叫道,“我不管了,哥哥你看着处理吧。”说罢飞也似的逃了出去,霎时一大半侍卫跟着她退了个干干净净,室内只留下我跟白雪歌谢轻离三人。
谢轻离转向我,面色尴尬,大概在想怎么逃脱被我奴役的命运吧。半晌,他挑了挑眉,桃花眼一转,大概已经想到了如何诡辩以取消这个赌约吧。
我在他要开口前先行阻止了他,微笑道,“轻离公子不用不安。在下知道轻重,绝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刚才那赌约就此作罢,以后谁也不要提起,可好?”
他不敢置信的回应我,“好。……多谢君上。”
白雪歌笑吟吟的看着我,却没有出声反对。
我取过纱帽,重新给他戴上,仔仔细细的给他系好帽带。
谢轻离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温柔的动作,“你们是认真的?……抱歉,在下失礼了。”
根街头巷尾可以用钱买到金屋藏娇的男娼不一样,像我们这样身份对等的贵族男子,若要真正在一起,至少会有一方会被迫牺牲自己利益,承受无法想象的来自世族阶层的压力,我们三人都清楚这一点。
“呵呵……”我回给他一个礼貌却敷衍的笑容,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对上我含笑的邪魅眼眸,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在我们走到门口时,他忽然轻声问道,“为什么?……如果你真的好男色,为什么……刚才不趁机收下了我?”问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着实很怪。
我止住脚步,有些意外的想了一下,觉得他不是极其讨厌断袖的嘛。遂认真的回答说,“轻离公子,你大可不必把我这种人放在心上;在下更没必要因为令妹的无礼,而用你泄愤。如果你实在要问我理由,决不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如雪歌公子,才对你没兴趣的……”说完,我故意伸出鲜红的舌尖,色 情十足的舔了舔唇,——反正已经留下了断袖的印象,不如彻底些吧,——遂邪邪笑道,“而是,你前日在会议上帮了我的忙,投了我那救命的一票。就当我还你谢家这个人情吧。”
谢轻离怔怔的立在原地,魂不守舍的回想着那人的话语,根临走前邪气的笑容,忽然对着满室无人的空气,轻轻叹息道,“可是……若你知道那日我投的其实是一票赞成,此刻你是否还会对我如此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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