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羡发现陆誉像是要不配合,直接坦荡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打针,我没有心思吃饭。”
陆誉立刻不说话了,“先把电关了啊。”咳嗽代替了没说完的话。
果然,还不如直接拿自己作威胁。朱羡又是高兴又是无奈。
两人住在学校外,其实有很多能治小感冒的诊所,专门接待有个小病痛的学生。但朱羡还在楼道就预约了顺风车,直接把陆誉往市里的私人医院送。
陆誉坐在后座,挨着朱羡冰凉的手,忍不住猜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是发烧了,昏昏沉沉地想:算了,反正都是为了自己。
学生身份真的是太累赘了。
进了急诊部门,陆誉全程捧着一杯恰到好处的温水,不用说一句话,朱羡就给他全部办妥了。
私人医院的护士穿着淡蓝色的贴身制服,声音也温温柔柔的,陆誉听见对方在感慨:“你哥对你可真好啊。”
朱羡缴费回来,扶陆誉进留观室,“我不是他哥。”
陆誉扯了下朱羡的衣袖,“……”他也是又高兴又无奈。
可能在朱羡眼里,重感冒的可怕程度已经跟八级地震差不多了,他全程都没让自己闲下来。枕头要摆起来垫高,床尾的摇杆也要慢慢调,这层楼没有烧开的直饮水,他去护士办公室要了一杯,然后再拿矿泉水去对……
陆誉的皮试结果很正常,医生给他扎了针,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一直看朱羡沉默地忙来忙去。
陆誉想起第一次看朱羡做手工,是一个滴胶工艺品。视频里朱羡的手工桌一点都不整齐,只能说大概是物归原地的,但朱羡想要什么都能在最快的路径、最短的时间把一切东西拿在手里。
能有那种表现,是因为朱羡对自己的东西非常熟悉,忙碌有序。而现在的表现,却是因为他生气了……
所以全程只关注要做的事情,偏偏不看正在被照顾的人。
男朋友都生气了,还要脸做什么!陆誉忽然扯起被子,把自己的脸盖起来。
“……”朱羡推开房门,看到这一幕心跳又开始加速。“怎么了?”
听得出来有点着急了。
朱羡一把将被子扯下来,看到陆誉脸色正常,看样子也不像哭过,这才放心。
“你不是不理我吗?”陆誉仰着脸看他,眼珠子水汪汪的,看着特别可怜。
“我没有……”朱羡说完就笑了,不知道该气谁。其实他对没有好好照顾好陆誉的自己要更生气一些。
“那你坐下来,别忙了。”陆誉软软地请求道。
朱羡看了一眼陆誉,把病床下的板凳拖出来,跨坐在上面。他默默注视着陆誉,忽然说:“不理人的是你。”
陆誉吃惊地张开了嘴。
朱羡稍稍偏过头,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点羞耻,他想把房门先关起来。
隔绝了外界之后,朱羡才重新坐到陆誉身边,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你最近有心事,不想说的话,我就先不问。但是我一直在等,你感觉不到吗?”
陆誉瘪着嘴,看看他都在纠结些什么啊,弄得羡哥一脸难过。
但是他真的不习惯先求助,在他的家庭里,母亲身边先后站过三个男人,没一个省事,没一个负责任。他最怕的就是给母亲添麻烦了。
他对自己说,有什么事要自己先解决……慢慢得,他变得主动了,知道争取了……
“唉,一哭就像小黄鸭了。”朱羡轻声说。
陆誉拿朱羡的衣袖擦擦脸,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朱羡的手指原本缩成拳头,这时候才一点点张开,带着一点怜惜蹭了蹭陆誉的脸。他也是习惯等待的人,所以没有及时解开陆誉的心结,现在更加是不知道该怎么引导。
我太迟钝了。朱羡在心里埋怨自己,他一开始真的以为陆誉的不对劲是因为生病。直到有一天他半夜起来,发现陆誉开着阳台的窗户,撑着窗台在眺望远方。
一片漆黑的夜晚有什么好看的?
“睡吧。我在呢。”朱羡握了握陆誉的手,想要抽离的时候感觉到对方非常留恋地抓了抓,干脆没有松手。他刚才拿了条毯子过来,现在正好盖住两个人的手。
陆誉没说什么,安心地闭了闭眼。
那天离开医院的时候,陆誉睡得那张病床的床单背部的位置s-hi了一大块。护士一边整理一边跟朱羡闲聊:“这个体质有点虚啊,流这么多冷汗。太瘦了不好,容易生病的。”
吊了六瓶水的陆誉表示:“其实我很少感冒的。”只是一感冒就要拖个数天。
朱羡才不管他这种辩解的话,认真地点点头,“好。回去一定补补。”
陆誉笑着戳了下朱羡的后背,小声嘀咕,“我是感冒,不是生孩子。”
朱羡回过头微微瞪了他一眼,“听专业人士的。”
这时候陆誉才真正放松下来,他喜欢这个会瞪人的朱羡。陆誉忽然当着护士的面抱了一下朱羡,踮起脚跟他咬耳朵,“羡哥,你好帅啊。”
朱羡把他拖走,顺便拍了下屁股,“别浪!”都什么时候了,不知道眼睛红红的看着特别好欺负吗?
“你就跟我的药一样,看到你我就觉得自己好了。”
“……”
“真的~”
“好好我信了。”
朱羡跟他说:“撒娇也没用,回去就要喝十全大补汤!”
陆誉眯了眯眼,挤着朱羡进了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时,寒风中走进来一个人,陆誉神色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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