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江澄站直了身体,“有事?”
迪恩手上拿着一封信,脸上的表情是有些无法形容的奇怪:“是这样的,整理我父亲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个。”他把信递给了江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还有张便签。”
江澄接过来,便签并没有撕掉,仍贴在信封上,上面写着:“不要打电话不要发邮件不要联络江澄,如果有机会亲手交给他。”
江澄看完不解地看向迪恩:“这是?”
迪恩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见他也是满脸的不解更困惑了:“很奇怪对吧?但是便签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们讨论了一下我父亲的意思,应该是我们不能通过任何方式主动联络你,如果我们不能巧遇,那大概这封信也不用交给你了。还好,你居然来参加他的葬礼,这不是我们主动联络的,应该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交给你。”
江澄看着手上的信,简单的白色信封此刻怎么看都透着点古怪。他做了要拆的手势,迪恩说道:“你自便吧,我任务完成了,谢谢你能来。”
江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信拆开,不过看了开头几行脸色就彻底变了。里面是一份打印下来的电子邮件,写信人是陶敏行,收件人是沃斯。信上内容是关于修斯的数据篡改事件,但是和江澄一贯的认知不同,陶敏行在信中不止怀疑了珞珈,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姜朗旻,他怀疑是姜朗旻主导了一切。
江澄有点懵,他仔细看了下,信件并不是直接打印的,应该是通过截图软件做成了图片再将图片打印出来的。他看了眼发信时间,十二月二十二日零时,这时候陶敏行明明应该已经过世两天了才对。
江澄下意识地找了找,很容易便看到了人群中的迪恩。江澄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实在找不到对方戏耍自己的理由,不谈这只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更不要说此刻这还是对方父亲的葬礼。
江澄皱着眉收回了目光,理了理心情把剩下的内容看完。信很长,江澄越看越慢,周身渐生凉意,到最后仿佛如坠冰窟,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锤击过,一片混沌,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迪恩在和一个和他有几分相像的人聊天,江澄此刻已经顾不得礼貌,他直接走到了迪恩的旁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沃斯先生,我能问个问题么?”
迪恩和旁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当然。”
“我是不是能够看一下沃斯教授的邮箱?”江澄看着同时皱起眉头的两人说道,“是这样的,教授给我的信里面是一封打印的邮件,是陶教授发给他的。但这封邮件的发信日期,明明是在陶教授过世两天以后。我想确认,这封邮件真的不是恶作剧!”
迪恩和他身边的人一脸的惊诧,随后迪恩才说道:“嗯,不是不可以,但事实上我父亲的电脑出了技术上的事故,大部分的数据都丢失了。”
“什么?”
原本和迪恩一起聊天的男人说道:“前阵子有个非常麻烦的挟持病毒,不给钱就删资料那个,我父亲的电脑也中了。但他人在重症监护室,我们又在照顾他,这件事等他过世后整理资料时才发现。因为没有付赎金,所以对方把我父亲电脑里的所有资料都删光了,邮件之类的也没有放过。还锁死了电脑,花了不少功夫才打开,但里面已经被清空了,我父亲的私人照片和笔记都没有留下。”
江澄听着对方说的话,大脑里只反复出现信件中的一段话:“虽然我还没能找到切实的证据,但切合时间点以及那些奇怪的细节来看,我无法相信姜朗旻能够在这次事件中独善其身。甚至,他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危险。我无法保证自己的通讯安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处于监控之下,只希望在收到这封信后,你能万事小心。我很抱歉,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江澄的脸色太过苍白,迪恩和克里斯担心地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还好吗?”
江澄一个激灵胡乱地点了点头,他第一时间想离开,脚微微动了动,又停住了问道:“我还有个问题,教授是在参加过陶教授的葬礼后得病的么?”
迪恩回忆了一下道:“是的,下飞机后就病了。”
“后来知道,当时飞机上还有人被也被同样的病毒感染,不过都是几个年轻人,所以……”克斯里摊了摊手,“可能是我父亲年纪最大,而且才受过打击。”
江澄强撑着向对方道了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大脑里短时间内涌出了大量的画面,一个可怕的想法盘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江澄在初春的暖阳中,被冷汗打s-hi了后背,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等他回过神来,手机屏上已经调出了陆临江的电话,大拇指即将按下去的刹那,江澄硬生生地止住了。
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喉结因紧张而不断地上下抖动,手指终究还是没有按下去。江澄用尽所有的自制力阻止了自己打这个电话,他退出了界面,想办法买了一张最快回国内的机票。
尽管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可他发现自己仍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他此刻已经顾不得是不是会弄皱身上的衣服,只紧紧地裹住了毛毯。江澄木然地看着窗外白色的云层,发现大脑此刻已经完全停摆,只是不住地祈祷,快点,再快一点!
当江澄终于敲开陆临江公寓的大门时,盘旋在心头的忧心终于少了些,可开门的却并不是陆临江,而是一个卷发的年轻女人。
江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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