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多人不讲道义,但也还是有一些仗义之人。南来北往的侠士听说他们那么多人没把师徒俩拿下,都是一阵嘲笑。后来他们那个血腥的除夕夜,成了众人酒桌上闲谈的趣事。大家京京乐道,热议不停,搞得秦川剑门很没面子。
又过了几日,当晚没参与围杀的几个门派派了代表来店里,劝退了占着酒桌不喝酒的人,让他们别丢人现眼了。到今日,酒馆已经和谐了许多。
“还有,”魏轻尘想起一个事来,“我那日去打听苍澜的消息,并没有问到,下次再找找吧。”
讲完这些,魏轻尘听到师父肚子咕咕叫,就出去给他弄吃的。
听到关门声,殷无忧把脸埋在被窝里冷静了一下,又猛地掀开被子拼命扇风。扇完赶紧把自己裹起来,免得徒弟看到了生气。
过了一会儿魏轻尘端着吃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小尾巴。唐甜甜,以及两个小不点都来了。
殷无忧看到两个小的,问他俩怎么会来。
小凤道:“有师兄赶回去过年的时候说西风镇有人在打架,我听他描述感觉是你俩,就带着剑来了。”
“多亏了你俩。”殷无忧将糕点分给他们,“没有你们我们就活不到吃元宵了。”
小凤说不饿,让他多吃点。元斐本想吃的,被小凤一个眼神吓到了,没敢要。
唐甜甜关切地问了殷无忧现在感觉如何,是否需要再请大夫来看看。
魏轻尘道:“一般的大夫就算了,若是有能治魔化的可以请来。”
他回头看了师父一眼,脸上带着忧虑。这次殷无忧受了伤,又跟人打得天翻地覆,昏过去后怎么都不醒。魏轻尘不得已又给他喂了几口魔气,到现在他魔化症状更严重,现在额头的魔纹颜色更深了,瞳孔也有些泛红。
“这我倒不知道,”唐甜甜想了想道,“要不我去月神峰找人来看看吧。月神峰也算是我们这儿的名门,听说他们家有个不错的大夫。”
魏轻尘道:“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唐甜甜道,“你在这儿照顾你师父。今夜多有不便,我明早再去请人。”
月神峰是秦川的名门,也是少有的没有在除夕夜围攻师徒俩的门派。唐甜甜觉得广成君说的对,越是名气大的门派越是看得清,越是没什么建树的门派越爱搞些无聊的事。
次日一早她到达月神峰后,说明来意。月宗主看在她的面子上也是愿意借大夫给她,只不过大夫走亲戚去了,说是要过两日才回来,唐甜甜只好先回酒馆。
听她说明情况,魏轻尘觉得既然是求人办事,让人家奔波也不好,于是在两天后,亲自带着师父上月神峰拜访。唐甜甜把他俩送到后就急匆匆下山看店去了,临走前让他们看完回去吃饭。
童子带殷无忧去沐浴更衣,魏轻尘在外面等候。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魏轻尘转头,认出对方是谁后,恭敬道:“拜见月宗主。”
*
“魏朝雨?”
来人微微一愣:“怎么是你?”
魏轻尘不知怎么接这话,只好笑着道:“正是在下。不过,晚辈现在改名为‘轻尘’。”
“魏轻尘?”月永安眉头轻皱,调笑道,“渭城朝雨浥轻尘。一句诗你愣是摘出两个名字。也罢也罢,换个名字,重新做人,也还行。”
他转过身,指了指前方:“走,喝杯茶。”
魏轻尘看了看房门,似乎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师父。月永安道:“童子会带他去见大夫的。”魏轻尘只好跟着他去茶室。
月神峰云烟缥缈,风景秀丽。茶室外就是悬崖峭壁,偏生下面还长出一棵树来,枝叶伸到窗口,枝上还被人绑了红绳,随风飘着,像是被装扮成了祈福之树。
月永安关上圆形的窗子,给魏轻尘倒了杯茶,随口问:“近来可好啊?”
问完又想到,这小子除夕夜被秦川半个剑道上的人围杀,定是过得不好的。
但魏轻尘却道:“挺好的。”
“好?”月永安抿了一口茶,笑道,“是不是因为,已经经历过最惨烈的事,所以觉得现在这些都不算什么?”
被说中了,魏轻尘忍不住笑了笑:“是吧。”
月永安细细打量他片刻,见他如今这般谦和,感慨道:“你,变了许多呀。我虽然认识你,却未曾与你打过交道,先前也不过是去参加论剑大会的时候,见过你几次。那时候你跟在玉衡真人身边,除了他,你看谁都带着怨恨,满身的戾气,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哈,那时候还小。”魏轻尘保持着温和的模样。
“说起来,还是感到很可惜的。”月永安摸了摸长髯,叹惋道,“你天资卓越,根骨极佳,本该在剑道上闯出一番名声,无奈身负血案,落得凄惨。我虽然与你没什么交集,却也觉得很遗憾。要我说,都怪却尘台和玉衡真人无能,没能保住你。要不然……”
“月宗主,”魏轻尘打断他,略显严肃道,“人是我杀的,祸是我闯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不要怪我师父。”
“我难道说错了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想报仇,完全没毛病。”月永安忍不住道,“若是玉衡真人强硬一些,早早帮你把仇报了,而不是软弱成性,一味试图化解仇恨,也不会酿成最后的惨剧!你完全是跟错了师父,他那个人,武功高,脑子却笨得很,完全不会带徒弟,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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