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成?!这么高!”殷无忧大喜,“我原本以为这种奇怪的病症有一成把握就差不多了,若白大夫有六成的把握,我觉得完全值得一试。”
“那……”魏轻尘似乎觉得不妥,又问,“若是我师父恢复了先前的记忆,是否会忘记他失忆后的记忆?”
“一般是不会的。”白玉竹对他笑了笑,“你是怕他忘记你么?这个倒不用太过担心,就算真的忘了,到时候你们再重新认识就是了,我们师兄弟二人也会替你提醒他。或者让你师父在接受治疗前留下笔记,就写与你师徒情深,切莫对你冷淡。”
“哈,”殷无忧听了忍不住笑了,他拍了拍徒弟的肩膀,自信满满道,“放心吧,为师绝对不会忘记你的。为师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毕竟你是我最最喜欢的人啊。
殷无忧压着心底的这句话没说出来,但他相信徒弟是能懂的。
魏轻尘虽然懂,却顾不上在意这个。他眉宇拧起,又道:“也就是说,有可能真的忘掉现在的一切,对不对?”
“我师弟刚刚说的还不够明白么?”黄三帖实在不想让师弟过于劳累,再也憋不住小暴脾气,急躁道,“确实有可能想起前面的,忘记现在的,但是少见。而且,解决之法刚刚也告诉你了。你若实在过于担心,大不了不治就是了。”
“哦,”魏轻尘语调平缓道,“那就不治了。”
“治!”殷无忧瞪大了双眼,完全不知徒弟怎会说出这种话。
他看着对方道:“能治肯定要治的。大夫说了,一般不会忘记现在的事的,你不用担心。而且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就算忘记你又怎样?”黄三帖忍不住道,“你只是他的徒弟,能跟他的血亲比么?”
“那还是能的!”殷无忧急道,“我徒弟可是我心里最为看重的人!”
黄三帖冷哼一声,盯着魏轻尘耐着性子道:“你可知记忆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你师父什么都想不起来,等于过去白活了。你别以为他有你就够了,说不定他丢了之后他的家人正在满世界找他呢!他除了是你师父,还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还可能有兄弟,有妻儿,他不是只有你!只有恢复了记忆,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你能懂么?”
“你又怎知他过去的记忆都是美好的?”魏轻尘看了师父一眼,“说不定他还不如不恢复。”
“你这是什么话?好的记忆坏的记忆都是他所经历,那都是他的人生啊!他总该知道自己是谁!”黄三帖气急,又转向殷无忧,数落道,“瞧你把他惯的,宠出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明明有机会让你恢复记忆,他却只顾着自己。早跟你说了,魔性本恶,自私自利,现在见到了吧?”
“师兄!”白玉竹伸手拽住了黄三帖的袖子,焦急劝道,“不要无礼,快向魏公子道歉。”
“对啊,你怎么这么说我们家孩子?”殷无忧也来气,连忙挽着自家徒弟的胳膊,对黄三帖道,“无论什么治疗之法,总是会有风险的,他只是怕我发生意外!孩子嘴笨,没把话说出清楚,你别随意指责他。”
黄三帖打量着魏轻尘,脸上带着讥讽:“从初次见面到现在,你徒弟话向来说的委婉漂亮,我从未觉得他嘴笨,倒是觉得他比你这个做师父的还要圆滑。”
“这回我不想说漂亮话了。”魏轻尘与之对视,语气也带着□□味,“前辈心思活络,总是喜欢按自己的想法随意解读别人的意思,这回难道没读懂我的弦外之音么?我师父忘了我是小事,大不了按照你们说的,我们师徒重新认识。但……若是治疗过程中发生别的意外,你们又当如何?我本不欲削了你们医仙谷的面子,无奈……”
“你竟是在质疑我师弟的本事?!”黄三帖大怒,立刻指着门口道,“你马上给我滚!往后再不准踏足医仙谷!”
魏轻尘冷笑:“不是我想质疑,是你们不过如此,又让我如何放心?”
“尘儿!”殷无忧拉了徒弟一下,低喝一声,“不得无礼。”
这是怎么了?诚如黄三帖所说,他家徒弟比他这个做师父的还要圆滑,向来跟谁都客客气气的,从不愿与人冲突,也就上回被黄三帖激得失了态。
就算白玉竹说治不了他魔化,他也没失礼,现在人家说能帮忙治失忆,且有六成把握,他竟开始出言讽刺。按照他的个性,本不会如此。
不对劲,不对劲。
但转念一想,兴许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导致他积累了怨念一齐爆发了,才说出这样嘲讽的话。
殷无忧脑内思索一番,将徒弟拉到了自己身后,又向两位大夫致歉。“小孩子不懂事,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教好,我代他向两位赔不是。回头我定当好生教训他。”
“无妨,”白玉竹仍是极为大度,他温声劝道,“是我让魏公子失望了,他的担忧也无不道理,还请真人切莫责罚他。”
说罢他又看向了魏轻尘,诚恳道:“魏公子,方才说有六成把握只是保守估计,其实我差不多有八成把握能治好你师父的失忆症,不知你是否能放心将他交给我?”
八成已经是极高的把握,一般人可不敢夸下这种海口。
但魏轻尘仍是不为所动,他双唇轻启,吐出两个让人听得懂又听不懂的字:
“不能。”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均是无法理解。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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